“唉!”顾安笙深深的吸了口气,若有所思的深沉而言:“此事便要从头说起了,那日我到了海城,找到了师父的下落,后知道师父在日本人手里宁死不屈,终究还是被外族人残忍的杀害了。”
“当时外族人的住处就在我所居住的的旅馆附近,我本想报了这个仇后就立刻离开,回天津找你,但却被一个组织找了过来。”
“他们说,对抗外族人,得需要我的这样一个人用我的身份潜伏在他们之中,我若加入组织,便有了对抗外族人最有利的条件。”
“此时正值国中内忧外患,海城腹背受敌的为难时刻,我能凭借自己的身份为国家灭掉外族人,这样任务既然降临到了我的头上,那我便没有理由去拒绝。”
“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再难我也要去做。可是无奈,我身份泄露被捕入狱。”
“在这里,我又接到了一份特殊的任务,就是与外族人周旋,拖延时间,等待组织实行计划。”
“可是就在今天,这个计划又被识破了,他们把我关在了这里,准备择日处决。”
他说着,拥着乔锦月的手臂便拥得更紧了仿佛生怕她会从眼前消失一般,那低沉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啜泣:“月儿,我对不起你的这一番深情。”
“我接受了组织的任务,就没有办法及时回去见你,为了这里的职责,我再思念你,我也能默默的忍受。”
“我没有辜负祖国和信仰,也没有亵渎我的职责,我最终辜负的,是我最爱的人啊。”
“月儿,我知道你会怪我,会恨我,是我把你害得这么苦。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绝无怨言。”
地窖中,微弱的灯火照映着的,是一个男人瘦消而又隐忍的背影。
空荡的地窖中,回荡着他最脆弱的啜泣声,这舍小取大的抉择,是他藏在心中最难以启齿的痛。
乔锦月握紧了他的手,眼中泛起了隐隐的泪光,而眼中流露出的眼神,是与之不符的钦佩。
她摇摇头,毅然而言:“不,安笙,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最正义的抉择。”
“大爱是家国,小爱是你我。你是为了家国,为了大义,甘愿忍受如此辛苦,我怎么可能怪你呢。”
顾安笙凝望着乔锦月,百感交集的颤声说着:“你当真不恨我吗?”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而乔锦月却扬起了一抹微笑,深深而言:“我们之前不是说过吗,国家危难之际,是容不得儿女情长的。”
“你为了家国,舍弃了着微不足道的小爱,是正义之举。我若因此恨你,便是不明是非了。”
“即便我再思念你,即便我再苦,但我若想到你是为了家国做事,我再辛苦也不会觉得苦了,我应该为我爱的人有如此胸怀而自豪,这才是我誓死追随的顾安笙!”
顾安笙霎时间泪如雨下,他把乔锦月紧紧拥入怀中,泪水打湿了乔锦月的衣襟,他低沉的啜泣着:“我这一生,什么都没有辜负,唯独辜负了你。”
“我没有辜负师父的教诲,一生踏实学艺。我没有辜负祖国和信仰,将青春与热血奉献给了救国之业。我唯独辜负了你,我最终也没能兑现最初的承诺,没能许诺你一场十里红妆的婚礼。”
乔锦月眼中的泪也止不住的倾泻而出,她轻轻拍着顾安笙的背,轻声说着:“你没有辜负我,你只是做了比爱我更重要的事罢了,要怪也只能怪我们生在这烽火乱世,身不由己。”
“我也知道,即便天津距上海那样遥远,你对我的思念也没有片刻的停止。不然,你怎么会给自己命名为扈星辰呢?”
顾安笙松开了乔锦月,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凝神而言:“扈星辰,不过是在异地他乡守护心中之月的一方星辰罢了。”
乔锦月亦深情道:“星辰在哪里,月亮就在哪里,星辰便是月亮的故乡。”
“月亮这一生,要永远的陪在星辰身边。安笙,倘若日本人真的要就此处决了你,我便陪你一起,生与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不,我们不会死。”顾安笙却摇了摇头:“我们都不会丧命在他们手里,我在这地窖发现了离开这里的通道,只要我们能从这里出去,就可以逃过这一劫。”
乔锦月不禁一惊:“安笙,你说什么?”
“月儿,你过来。”顾安笙拉着乔锦月的手,走到了地窖的另一侧,搬开地上的木柴,对乔锦月说:“你看,这里是一个地下水道,我观察了,这里是通向平湖的。”
“如果我们能在他们处决我们之前掘开这个地下水道,从这里逃脱出去,我们就不用死。”
乔锦月朝那地下水道看了看,思考了一下复又说:“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只是我们怎样才能把这里掘开啊?”
顾安笙从一侧杂物中取出一把铁制工具:“我们可以凭借这里的工具把这里掘开。”
乔锦月迟疑了一下,又说:“这样确实有望逃出去,但是这并非是一个万全之策,倘若我们被他们发现,还是难逃一死。”
顾安笙吸了一口气,凛然道:“可是我们留在这里也会被他们处死,与其被凌辱致死,不如想办法离开这里。哪怕在逃脱的路上被他们发现了,也总比被他们凌辱而死的要好。”
乔锦月点点头,毅然而言:“好,安笙,我和你合力,一同把这里撅开。这一次,要走,我们一起走。”
顾安笙说:“我们尽快把这里掘开,但切记,不可弄出太大的声响,让他们起疑。还有动作要快一些,只有再他们动刑之前完工,我们才有望逃出去。”
乔锦月应着:“好,安笙,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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