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晏辰走出了椒房殿,盛琅月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对身边的老嬷嬷道:“吴嬷嬷,你派人去查一查,这些天六殿下去见过哪些人,本宫统统都要知道。”
吴嬷嬷不敢多言,沉默着颔首。
晚间,吴嬷嬷带来了盛琅月想要的答案:“娘娘,这几天六殿下见的都是往常见的一些官员,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昨天去了宝相寺。老奴特意查的仔细了,昨天的宝相寺十分的热闹,先是刑部尚书俞明江带着裕德县主去了,后来不知怎么的,四殿下和司马大将军也去了。最后还是司马大将军送县主回来的,还将身边的两个侍卫给了县主。”
她的话音刚落,盛琅月手上的茶盏就被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应声碎裂。
“本宫之前还以为她是一个有本事的,那让辰儿娶了,能帮辰儿打理好后院也是好的。现在看来她何止是有本事,这本事简直是大到天了。”她冷冷笑着道。
吴嬷嬷瞟了她一眼,斟酌道:“依老奴看,娘娘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六殿下会帮殿下娶到裕德县主。那裕德县主之前和卫嵘的谣言就满京城的飞,一看就知道这裕德县主不是一个省事的。”
盛琅月重重的拍了一下凤座上的扶手,沉声道:“是本宫想岔了,看来是本宫低估了的她。”
见盛琅月已经明白过来,吴嬷嬷问道:“那娘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只见盛琅月的唇角慢慢勾了起来,嘴角的笑容阴森:“本宫倒是要看看,她的本事能不能够保住她的命了?”
闻言吴嬷嬷低下了头,也放心下来。
此时的宝芸也知道了她想知道的,她反复咀嚼着俞明江和薛佳仪说的话,都只能得到薛佳仪对俞明江情根深种这一层意思,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不过她也发现自己似乎是料错了一件事,她之前以为薛佳仪在感受到俞明江的冷血无情之后就会对俞明江死心的。但是现在看来,薛佳仪对俞明江依旧是有情的。
这就奇怪了,以薛佳仪的性子,这样是十分不合理的。薛佳仪要也是重情重义的人,那之前的有些行为就解释不通了。
若说薛佳仪不是,那薛佳仪对俞明江现在的反应又解释不通。
让采翠去打听这些消息她原是想弄明白俞明江为什么要将薛佳仪禁足,现在倒是好了,这个疑问尚且没有弄清楚,就掉进了另一个疑问中。
她苦恼的叹了一口气,只能暂且放一放,等到日后证据再多了一些之后再做判断。
是夜,她刚要休息,和颜就带来了卫嵘的书信,她喜出望外,也顾不得仪态什么的,头发还乱糟糟的,鞋子也来不及穿,光着脚就来到了烛光下,打开小小的纸条看了起来。
“一切安好,沈青之事我已查明,郑怀安也有了下落。可念我,勿担心。”
这寥寥的几个字,带给宝芸的是担心,看到最后不禁笑出了声。可念我勿担心这种话也只有卫嵘这种不要脸才能说出来了。
她想是这么想,嘴角却一直上扬着。
今晚是一旦守夜,她站在门口看到宝芸这满是甜蜜的笑容,也掩唇笑了起来。
宝芸看着烛火发了一会儿的呆,才想到要回信。照样是光着脚来到桌案前,提笔蘸墨写了起来——一切安好,京城中无事……
当写到这个无事的时候,她顿了顿。不禁叹了一口气,她真是下意识就想报喜不报忧。可是她并不是真的这么想的。
她想将京城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卫嵘,告诉卫嵘俞明江算计她想要将她卖给晏辰,告诉卫嵘她狠狠的还击了,并且趁机让晏辰去了北境,将晏明留在了北境。再告诉卫嵘大将军对她的母亲还是很深情的,现在爱屋及乌对她也很好。
还有她在京兆府是怎么反驳俞明江和薛佳仪的,这些的这些,她都想告诉卫嵘。
可是南境的局势原本就棘手,她若是将这些告诉卫嵘……她若是将这些告诉卫嵘,卫嵘一定会和她一起高兴。
想着,她将小纸条撕碎了,取了一张信纸,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写了下来。写完之后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将信装到了信封中,对仪丹道:“叫和颜进来。”
眨眼的功夫,和颜就出现在了她的房间中。
“从影卫中调两个人,带着这封信去南境。然后让他们留在南境暗中保护将军的安全,不必回来了。”宝芸吩咐道。
和颜一向冷清的脸上也不由出现了淡淡的笑意,接过了宝芸的信,消失在了黑暗中。
皇后终究是没有能阻止晏辰去北境,晏辰带着赈灾的队伍按时离开了京城。宝芸亲自出去看了,看着晏辰出了京城这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晏辰离开了京城,俞明江有些不安。他自己也能感受到他投靠的是晏辰而非盛家。现在晏辰离开了京城,那他这段时间又要靠谁。
他在京城的根基还十分不稳,纵然是坐上了刑部尚书的位置,但是相比起其他的五位尚书,他还是觉得自己矮人一截。
特别是在江莫寒的面前,因着卫嵘和江莫寒的关系,刑部的大多数官员和江莫寒的关系也很好。对他的热情程度还不如对江莫寒,这让他十分的没有面子。
想到不久之后就是宝芸的生辰,他倒是想到了办法,江莫寒能够看不上他,但是还得看大卫嵘的面子。
宝芸现在是江莫寒的未婚妻,宝芸的生辰江莫寒是一定要来的。看司马长空对宝芸的态度,司马长空也一定是会来的。
外人又哪里能分清是他是面子还是宝芸的面子,看在这两位的面子上,京城中大多数的权贵肯定都会来。
这倒是他结交贵人的一个好机会。
思量着这些,他又决定亲自操办宝芸的生辰,生怕寇暖哪里准备的不周全。
这几日薛佳仪在禁足,宝芸在带着杜明派来的账房先生盘点孔柔的嫁妆,俞府倒是井井有条的忙碌着,没有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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