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在我自己的固执和糊涂上?”覃老头重复了这句话后,老脸狠狠一抽:“覃仁,你还是不是覃家人,还是不是老子的儿子。”
“覃家沦落到今天这步,完全就是拜余飞那小野种所赐。没有他,我覃家根本不会到今天这步。”
“可是都到今天这一步了,你却还在为别人说话,你真是老子的儿子,真是覃家人吗?”
老家伙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气:“听着,这次老子是栽了,但你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以后只要抓住机会,一定要让余飞那小野种付出代价,惨重的代价!”
老头子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唉……。”覃仁无奈摇头,脸色冰冷:“爸,您的固执和是非不分已经超越了我的想象。难怪我们覃家会沦落到今天这步,就以您现在这性子,就算没有余飞,没落也是迟早的事。”
“砰”一声巨响,覃老头拍案而起,身旁的茶几差点跳弹起来:“混账东西,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在你眼里老子就是这么不堪吗。你别忘了,覃家能有今天的辉煌和成就,就是老子一手打造出来的。”
面对覃老头的怒火,覃仁面色平静应对:“爸,我不否认您的功劳。是,覃家的辉煌有你的功劳,但亲手发展起了覃家,最终在今天你也亲手葬送了覃家,不是吗?”
“我……。”覃老头噎住,接着便是瞪大眼睛盯着覃仁,大口喘粗气:“呼哧,呼哧……。”
“呼……。”覃仁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面带无奈和惋惜:“爸啊,咱们覃家发展到今天,有你的功劳,也有祖上的功劳,几代人的努力成果啊,不容易啊,可是您却一手毁了。”
“更让我痛心的是,你毁了覃家也就算了,至今还执迷不悟,将所有责任推在一个毫不相干的年轻人上,当初那个精明睿智的你哪去了?”
覃仁的话每一个字都是掷地有声,在覃老头的耳朵里炸响,撞击着覃老头的心。
“你看看你身上的勋章,那是你当年为国为民奉献的见证,可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什么,您现在戴上他们对得起那些勋章吗?”覃仁的话语逐渐犀利起来:“你怪人家余飞,人家余飞让你帮助匪徒损害国家利益了吗?人家余飞让你去给一个卖国的汉奸洗白了吗?”
覃仁气势咄咄逼人的质问,覃老头都无言以对。
但是,好半响后,覃老头依然不服输的强辩道:“我是被魏家人利用了,而和魏家走在一起就是为了对付余飞,是余飞造成了今天的一切,要怪就该怪那小杂种!”
“够了,爸,您别强词夺理了。”覃仁也来了火气:“知道我今天来干什么的吗,是代表特务处来抓捕你归案的。就在此刻,牛背山那里的人正在和匪徒火拼,他们在流血,在牺牲。这是谁造成的,如果当初没有你出面干涉,帮了那伙匪徒一把,会有今天的事吗?”
“你摸着你的良心,摸着你的勋章问问,你对得起那些牺牲的同志们吗?你对得起你穿的这身军装吗?对得起这个国家,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更严重的是,匪徒这次行动是为了V8项目的机密。V8是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如果匪徒的计划得逞,你将是国家的千古罪人,你有想过吗?”
覃仁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是振聋发聩,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狠狠撞击着覃老头的心脏。
覃老头一个踉跄,重重地跌坐了回去。
“V8机密,他们是冲V8来的?”他的脸色逐渐惨白。
“是的,整个行动计划都是冲着V8机密来的,魏远玟便是这次行动中的重要一环。”覃仁一字一句地道:“为了做好这次行动,匪徒忌惮余飞,于是命令魏远玟劫持我们的同志将余飞引出云州,引到边境。幸好苍天有眼,魏远玟被余飞抓捕,这才让整个行动计划真相大白。”
“爸,魏远玟是怎么被洗白,怎么堂而皇之地以爱国人士的身份进入云州,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这正是您的大手笔啊。”覃仁说到这时,有些痛心疾首。
这便是覃家人做出来的蠢事啊,被人当一颗棋子利用,耍得团团转不说,自己还蒙在鼓里不自知,还去怪不相干的人,这是覃家人做出来的事吗,是曾经英明睿智的覃老爷子做出来的事吗?
如果不是这事真真切切地就发生覃家人身上,覃仁自己都不相信,覃家人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啊。
自己人的猪队友,敌人的神助攻,这便是覃家如今的形象。
说出去,覃仁自己都觉得丢人。
覃老头被覃仁一番毫不留情面的揭短后,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然后就那么呆呆地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爸,爸啊,你醒醒吧。”覃仁站起来,苦口婆心地劝道:“事到如今,咱们做错了就是错了,咱们得认错啊。”
“认错?”呆滞的覃老头一震,抬起头来:“你是让我去接受别人的审讯吧,呵……。”
“审讯也罢,认错也罢,咱们都得去接受调查,包括我在内。”覃仁加重语气道:“爸,我知道您是被利用的,所以您必须去把事情说清楚,主动认错,也许还有转机。”
“不,不……。”覃老头猛然摇头:“老子一世英名,岂能接受别人的审讯,没有人能审讯我,我也不可以去被人审讯,这是我的尊严,我的骄傲!”
覃仁就知道老头子会这么说。
“爸,我知道您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所以我才主动请缨过来,怕的就是您固执的脾气啊。”覃仁叹道。
“你既然知道我的脾气,还多说这些做什么。”覃老头突然站起来,老眼瞪着覃仁:“儿子,你说得对,我对不起那些正在流血牺牲同志们,对不起这个国家,对不起佩戴的这些勋章。”
一边说着这话,老头子抬手一枚接一枚地将身上的勋章摘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爸,您这是要干什么?”覃仁奇怪地问,感觉老头子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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