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远真人那里走了一趟,顺走了五块上品灵石,与他这一段算是结了。首座那里虽说人不在,可该有的一点不得少,首座那位姓苗的弟子,见到葭葭时笑的灿烂,还很是亲切的替她抚平了额上的秀发,只是那股热情劲直让葭葭有些吃不消,干笑了两声,连连告退。
马老那里倒是不以为意,反正内门弟子可各峰通行,金丹真人同样不受行走限制,要想来往不过几步之远。葭葭离开时,他只捋着胡须与袁老说话扬了扬手,顺带嚷了一句“有空过来瞧瞧小丹!”,小丹丝毫不觉,扯着嗓子鸣的欢快。
所谓拜师大典却一点也不大,不过是秦雅端坐东来阁,来了数十位相交不错的藏剑峰真人,上完香之后,葭葭上前重重的拜了三拜,递茶,秦雅接过便算完成,记录在案了。
送走那几位真人之后,秦雅才点了葭葭的名,唤她过去。
葭葭走上前去,还未反应过来,他便一手扣住了葭葭的脉门,半晌之后方才开口:“葭葭,你可知道自己身怀宝藏而不自知?”
葭葭眨了眨眼,拱手一笑,露出嘴角边的两个漩涡,看着很是可爱:“弟子还请师尊解惑。”
看到她那模样,秦雅揉了揉眉心,方才想起眼前这丫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尚小,他虽不甚爱笑,却也不是个面瘫。
本只顾朗一个徒弟,可这徒弟却是时常冷着脸的,是以对着他,便不由自主的板起了脸,连带此番收了新徒,也并未改变,从头到尾都是冷着一张脸的。
看到这丫头面上的笑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面上不太好,是以扯了扯嘴角,很是和蔼的点点头:“战意!你天生通晓战意,这是战斗之时极为重要的一种天赋,面对危险能够即时察觉,而不被人发现,这是剑修梦寐以求的天赋。不过你若要改练剑修,却是要绝了阵法这一途,专心修炼了。当然不断阵法一途也是可以,即便一个普通的修士,这天生战意用的好,也是受益良多的。”
秦雅方才这一笑其实笑的很是好看,衬得他略带清冷的气质多了几分人气,可却着实让葭葭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师尊好好的为何突然发笑,只将满满的困惑压在了心底。
这一番话也算是解释给葭葭听收她为徒的原因了,葭葭心中了如明镜,看向秦雅:“师尊放心,弟子定不会让这天赋白白浪费了。”
“那便好!”一点就通,不是个木头疙瘩,说起话来也算轻松,秦雅笑了笑,继续开腔:“你从剑魂海中取出的‘无锋双剑’,是一对长短剑,使剑的人不知凡几,使双剑的也不在少数,可这长短剑的,却极为稀少,你不定也没听过,这算是一种极为冷门的兵器。最初的长短兵刃是枪,名唤‘长短不平枪’,昆仑典籍中早有记载,你这长短剑便是从那演化而来的。长剑攻击,短剑防身,这是长短剑最初的用处。”秦雅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这兵器终究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你想怎么用,皆在你平日的摸索之中,自成一道,方为上策。且先打一遍千浪千叠手与我瞧瞧。”
“是,师尊!”葭葭应声,跟着秦雅来到东来阁前的空地上,默念法诀,五指划过,指影重叠,千浪拍案,叠嶂重生。
一遍过后,葭葭收手,抬眼对上的是一片沉思之色的秦雅,和立于一旁,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顾朗。
“你未得点拨,做的一般,动作不干净。不过好在年纪尚小,此时纠正,尚且不晚。”秦雅说着,命令葭葭:“再来一遍,这次打慢点。”
葭葭闻令,徐徐展开,耳边只听闻秦雅的声音响起:“右肩胛高半寸”,“左手偏低一指上下”,“左脚上前半步”……
一时间,满场都是秦雅的声音,这回打完一遍,葭葭便觉得吃力非常,几乎每个动作都有些不到位的地方,老实说,之前她对自己的千浪千叠手还算满意,至少觉得用起来还算顺手,可被秦雅这么一指,几乎没一处做的刚好,眼前似乎重现了顾朗与钟步归那一战,那恰到好处,不拖泥带水的身手叫葭葭羡慕的不行,自也明白这并非一日之功。
秦雅指点过一遍,便负手立于一旁,看着葭葭重新来了两遍千浪千叠手,打完两遍,月已升空,秦雅这才开口喊停:“葭葭,你基础不牢,还需多多努力。”说着他又偏了偏头,看向顾朗,“可以了。经脉宽广,丹田充实,神识早已突破。”
“师尊,我明白了。”顾朗微微颔首。
秦雅交待完一遍,便拂袖离开了。
葭葭收了手,与顾朗一前一后出了东来阁,向自己住处走去,推门进屋,便一步跨上了床,藏剑峰灵气比起明昭峰还要浓郁,她自引气入体,便很少睡觉了,通常是一夜打坐至天明,今日也不例外。
盘腿正襟危坐,刚阖上双眼,葭葭便觉眼前似是有一阵风袭过,抬头一看,一大片黑漆漆的,倒叫葭葭的心跳快了两分,再往上看到顾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才又舒了一口气,心中也有些郁闷:这顾朗前来也不晓得敲门或者唤上一声,凭空出现,任谁都会有些受不住的。
“真,师兄!”葭葭的舌头打了个转,连忙改了过来,“可是有事?”
“师尊叫我送来的。”顾朗说着右手一扬,一盏茶静静地托在手中,“便是白日里师尊喝的饮剑泉的泉水冲泡的灵茶。”
“劳烦师兄跑这一趟了。”葭葭咧嘴笑了笑,接过灵茶,看向顾朗,见他不为所动的静静站着,有些郁闷,想了想,便自发认为:想是师尊叮嘱过师兄叫我莫要浪费了,要他看着我喝了才能离开吧!顾朗话太少,葭葭自发的脑补了一遍,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笑着看向顾朗:“师……”
话音未落,双眼便不自主的蓦地睁大,一盏灵茶下肚,丹田好似火烧,那一盏灵茶之中似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不住的往外冒,汇入她的丹田,向全身经脉游走而去。葭葭手抚丹田,额上冷汗涔涔。
“如你这般牛饮,饮剑泉水冲泡的灵茶入肚,体内便宛如剑气纵横,师妹,你心急了。”顾朗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半晌,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丹药,放在案几之上:“这是筑基丹,你若实在,便……”
顾朗话说的不尽不实,可葭葭却清楚的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她若实在化解不去这盏灵茶的后劲,便寻思着拼一把,借助筑基丹筑基吧!
顾朗说完这句,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顾朗离去之后,葭葭疼的更是不行,面容都快扭曲了。这般剑气在体内横冲直撞,她虽说尽力压制,这剑气也并无伤她之意,可到底是剑气,自身便带着那股子锋锐,藏都藏不住,多少有些伤人,压制下去,不是良策。
体内的灵气与那股四散的剑气这样互相压制下去,总会伤到经脉,伤到丹田。这道理便如高手对决,现场总会一片狼藉一般的简单。她的身体,此刻便是现场。
葭葭快要扭曲的面庞上无奈的现出了一丝苦笑:她修炼至今,每次都是讲究水到渠成的,每次的突破尽在情理之中,或顿悟、或自然,都是水满自溢的自然进阶。
可方才那一盏茶入肚,她此刻心中明白得很:压制不如疏导,不如借力,也算不浪费那一盏茶的妙用。理智虽说这番告诉她,可真要这么做起来,她却有些害怕。
这样的突破极其危险,若只一个层次间的突破那还好说,可不止顾朗一眼看出,葭葭心中也明白得很,体内这股剑气所含绝对不止让她突破到练气十三层那么一点,可再往上便是境界之间的跨越,由练气到筑基,这样一个境界的跨越放在平日里,自然突破冲击都不一定一次成功,放在此时,更是危险。
任何跨越境界的突破都是有危险的,从练气到筑基的危险算是最小的,可她身体承受剑气,本就不如平日,这样的危险自然也要提上几分了。
思虑了一番,理智加上那隐隐的一股对于挑战到来的兴奋终究战胜了那分恐惧,葭葭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一点一点慢慢的撤离了自身灵力对那剑气的压制,那剑气的压制一消,立刻在葭葭体内四下游走了起来,剑气游走划伤之处自动愈合,说到底,这也不是真正的剑气,而是饮剑泉水之中的精华所幻化成的“剑气”。
吸收这股力量,葭葭在心中一片清明。渐渐的放开了自身抵挡,任凭剑气在经脉丹田处游走。这股力量让她眼馋,可这股疼痛却也不小,还不得运用灵气抵挡。试想,便是徒手握住刀刃,那便能伤的人鲜血直流,更何况是让这刀刃在身体内自由游走呢!
不过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欲取之,必与之!这似乎是一个不变的真理,不吃点苦头,哪能得到这股力量呢?
恍惚间,顾朗传音而来:“若是我的话,早开始接受了,也不用白白吃那压制剑气的苦头了。你性子太懦,不过还好,现在开始,也算不得晚。”(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