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心有不服,可葭葭却也明白顾朗这句话说得不假,她根本无法反驳这句话。
只是现下容不得她多想,经脉中锋锐的剑气割的生疼,自修炼开始,身体本能自有的恢复也毫不落后,双方拉锯。渐渐地,渐渐地,也不知过了多久,葭葭似有所感,剑气之中的锋锐渐减,丹田之内容纳的灵力更多,直到那种相似的感觉再度袭向她,似是被扩充到了极致之后突然的扩大,经脉拓宽,丹田之内灵力更为充裕。
练气十三层的大门轰然开启。若放在平时,那足可以悬下提在半空中的心了,可体内虽有减弱却仍充斥着的剑气清清楚楚的提醒着她,此时放松不得,那股剑气不上不下结结实实的还存在着。
身形轻轻一动,虽然轻微却清晰了然的声音传入耳中,那是经脉被剑气割破又愈合发出的声音,放佛一个用胶水粘起来的破碎瓷娃娃,瞧着便很是惊心。若是不拼这一把,她将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修炼,需静养这经脉的损伤了。若是一咬牙,吞下这枚筑基丹,侥幸筑基成功,经脉强度和宽度得到质的飞跃,那这点伤也算不得什么。决计误不了修炼。
葭葭心中计较着,伸手摸向那颗顾朗留下的筑基丹,终是一咬牙,一口吞了进去,体内伤口火烧般的疼痛叫她差点昏死过去……
“顾师叔!”有御剑飞过东来阁的修士看到那立于院前的顾朗轻笑着打了个招呼,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真巧,不想接了个巡山的任务,竟连着三天在这里遇到您。”
顾朗微微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他话不多,这在藏剑峰早已众人皆知,是以那修士也毫不在意,眉角一扬,“不想顾师叔也是个雅人。”他努了努嘴,指向院中那两株桃树。
“这不是我的住处,是师尊新收的师妹。她一口吞了师尊赐予的灵茶,眼下正在筑基。”顾朗一板一眼的回道,神色平静。
修士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却也不由抽了抽嘴角:“一口吞下?那有的受了。既是首座亲选的弟子,想必资质不凡,师叔不必担心,这道小坎要过应是绰绰有余的。”
顾朗却道:“我不担心。这事既然叫我碰上了,便给她护一回法,省的被冒冒失失的人冲撞了。不过她既是我师妹,若是不成,总有些可惜的。”
“嘿嘿!”修士干笑了两声,却见顾朗似是无意的瞟了一眼院中,面上顿时讶异了起来:“她筑基了?”说罢翻身入院。
那修士仍在错愕间:筑基怎么也不见有异象发动呢!想着又一次瞥向院内,并无异象,莫不是师叔看错了?这再怎么脓包的修士筑基多多少少也有些异象出现呐!美一点的繁花盛开、蝶舞纷飞,现朵祥云,不好看一点的也会抽个芽,偏偏这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也不像筑基的样子啊!
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好好巡山吧,筑基修士在藏剑峰多了去了,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修士想着,御剑继续向东飞去。
进门便是一股酸臭味,顾朗不由得皱了皱眉:“你先用净水咒清洗一番,我再进来吧!”光闻那味儿,顾朗便可想象到她此时的模样了。
好在她也没磨蹭,收拾的很快,顾朗再次进门之后,便看到葭葭盘腿和衣坐在床塌之上,神情有些呆呆的。
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没错,筑基修为了。可实在没有一点异象,实在是怪事。
顾朗轻咳一声,淡淡迸出了一句:“恭喜师妹,筑基成功了。”
却见葭葭动了动身子,却本能的“嘶”了一声,皱起了眉:“全赖师兄的筑基丹,这份恩情,葭葭记下了。”她边说边“嘶”声痛呼,神识骤然成倍的拓宽,经脉的有力,丹田之内汇成的那一汪蓝水,让她兴奋,可随之而来的痛楚却叫她动都不想动,只一动那经脉便仿若撕裂般疼痛。
看那样子不像作假,顾朗想着目中略有好奇的,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葭葭的肩膀,“啊!”回他的是一声惨叫,葭葭痛叫了一声,不可置信的看向顾朗,她实在没有料到他居然也有这么“二”的时候,居然动手戳了一下她。
两人正僵持间,一道人影虚空一跨,自门口跨至她的跟前,一样的出现不带一点声音,比顾朗更高了一个层次,似乎连点微风都未曾袭起,她若不是睁眼瞧着,铁定又会被吓上一大跳。只看着骤然出现在自己跟前的秦雅,暗道:师尊跟师兄果然是师徒,这神情举止一模一样。
“师尊!”葭葭出声唤道,便要下床行礼。
“不必!”秦雅看了她一番,“怎么筋脉处都是伤痕?”说完,不待她回话,看向顾朗,似有所悟,“你没与她说要一点一点喝,徐徐图之么?”这么一口下去,便是元婴修为的掌门也微微变色,莫说她了。
顾朗沉默不语,秦雅立刻明白了,递给葭葭一颗丹药:“这是活筋丹。服用之后,起身走动走动,养上一段时间便没事了。”秦雅说着拍拍葭葭的肩膀,似是安慰,“恢复的差不多了,便来寻我。说起来,你之前练得都是我昆仑最普通的功法,好处便是与多数功法不相冲,待你恢复了,为师且帮你挑一部适合你的功法。”
言罢,他转身看向顾朗:“走吧,莫耽误你师妹养伤!”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刚出了门,秦雅便看了顾朗一眼,似是觉的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顾朗,你啊!”葭葭这苦头吃的也算莫名其妙。
顾朗沉默,只脚下不停,与秦雅一道向着执法堂的方向走去,半晌之后,这才开口了:“师尊,你可发现师妹筑基时的异象了?”
秦雅脚步一顿:“我来得急,并未注意。”虽是这么说,可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对他这种感通天地,半步出窍的人来说,即便未曾注意,练气到筑基时的异象也不该半点察觉不到,若不是上前真真切切的打量了葭葭一番,那是货真价实的筑基修为,不然根本无法知晓她筑基了。
说来葭葭筑基一事若不是顾朗传讯,他之前竟半点不曾感觉到,而正常情况下,藏剑峰有人筑基,有人结丹,他隐隐之中应能察觉才是。
“我也不知师妹筑基多久了。”顾朗皱眉:“还是无意中用神识打探了一番,这才发觉她已筑基了。”
“厄,一般来说,这筑基异象多少与资质、修途有些关系。”秦雅突然觉得开口似是有些困难。以往,再脓包的,再蠢笨的,再倒霉的,筑基时,总会绿树抽个芽意思意思,可葭葭却一点异象都没有,莫不比脓包还要差劲,莫不,是个炮灰的命?
比脓包还不如这念头一出,便被秦雅掐的粉碎:天生通晓战意岂会比脓包还不如?异象说到底也不过是面上看着好看的东西,还是实打实的实力最为重要!这等虚无缥缈的东西随它去吧!
这念头方才掐灭,便听得顾朗开口问道:“师尊,我心中有一疑惑,不知师妹那把‘无锋双剑‘到底是什么来历,偏偏叫师尊变了神色。”
“哦?”秦雅扬眉,眼中笑意更深。
顾朗看了一眼秦雅:“若按照规矩,师尊在师妹捧出那对‘无锋双剑‘之时应当开口解惑的,可您没说,却也不知为何让师尊三缄其口啊!”
“三缄其口?”秦雅大笑,略带女气的脸庞此时竟显得有了几分爽朗,“我是没得说啊!因为这把剑的来历,便是把它带入剑魂海的人也不晓得。”
顿了顿,将顾朗疑惑的神色尽收眼底,秦雅继续开口:“论年龄,它可以算是最早进入剑魂海的一批神兵了!它是咱们宋远山师祖外出游历,路上捡回来的。本也没打算将它带入剑魂海,可那次带入数把兵器之时,忘了将它取下,待回过神来,这对‘无缝双剑’已立在剑魂海之中了!未经雷劫淬炼,在剑魂海中是站不住脚的。远山师祖当时大笑,口中言道:‘随便捡了一把,居然是经雷劫淬炼而成的,罢了,也算有缘,便叫它在剑魂海里待着吧!’,此后数十万年间,进入剑魂海取剑的修士中未曾有人带出它来,这次没成想却叫葭葭带了出来。这样的来历,我若当时说了,莫不是给她难堪,自然闭口不言。”
捡回来的?这样的来历还是不要说出来的为好!顾朗暗道,与秦雅继续向前走去。
自秦雅与顾朗离开之后,葭葭便服了活筋丹,不过半个时辰,筋脉处的痛楚便减轻了不少,可以轻微走动了,只除了做某些大动作之时,还有轻微的疼痛。翻了翻灵石口袋,算算成为内门弟子的月供翻了不知多少翻,一月五十中品灵石的月供,着实不少,可离顾朗十五块上品灵石的巨债还是路漫漫其修远兮,葭葭揉了揉脸,叹口气,又取出那对捡来的“无锋双剑”细细瞅了起来。(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