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各种各样的人都可以遇到,至于是一些什么人,没有遇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今天来的,是父亲病了,儿子是那种平常横着走的人,对医院的要求很简单,你们不就是治病吗?讲那么多风险是什么意思?
讲风险,是不是准备不承担责任啊?
没门!
我交了钱,你就得把病治好!
刘牧樵上去了。
“谁是做得主的人?”
“我!”
“你说患者的什么人?”
“我是他儿子。”
“嗯,你听好了,你父亲患的病是脑溢血,是脑干出血,脑干是人体内最关键的器官,现在,我们要在脑干上穿刺,抽血。”
“抽啊!我们不是已经交了钱了吗?你还在这里啰嗦什么?”
“得先跟你们讲清楚,不做手术,是肯定会死亡,如果做手术,死亡概率是30%,就是说,有三成的机会会死亡。”
“医生,我不管你这么多,我们的病人是活着进来的,就要活着回去。”
“如果你这么说,我拒绝给你们的病人做手术。”
“你拒绝?我们交钱了!”
“这世界不是钱最大,我们可以把钱退还给你!”
“你们这是什么医德?我要投诉你们,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投诉你!”
“投诉我?哈哈,你去京城投诉也是白搭,我叫刘牧樵,你们就投诉这个人就行了,就说我刘牧樵拒绝给你的病人手术!”
“你就是刘牧樵?”另外一个年纪比较大的问。
“是的,我就是刘牧樵。”
“刘博士,麻烦你,我们知道,只有你能救我哥。”那个人是患者的弟弟。
“可是,他儿子这样混账,我没法与他沟通。要我保证病人不死亡,我没有这本事。”
“你骂谁?你骂谁混账了?”
“我骂你!”
“我……”患者儿子就要冲上来打刘牧樵。
“别!”患者的弟弟一把抱住他,“你想要你父亲死吗?”患者的弟弟说。
刘牧樵冷冷地笑了笑。
“刘博士,这事,你听我的,我这侄子,平日难得在家一天,到处闲逛,结识了一群不三不四的人,他巴不得他父亲早日死了。这事,我们几个做主,你讲的风险我们都明白,我们签字,有风险我们承担,与他无关。”患者的弟弟几个做主,答应了签字。
其实,签字,过去是有法律效应的,后来不知那个法官糊涂,硬说签字没有法律作用,后来,在医疗官司中,签字也不再具有法律效应了。
但是,签字还是要签的。
至少,这也是一种仪式,一种程序,一种已经告知给了亲属的证明,至于这种证明有没有法律作用就不管了。
虽然签字了要找麻烦一样的还是找,但医生坚持要签字才手术,哪怕是刘牧樵这样不怕事的人,他也一定要家属签字,并且还必须要患者的儿子签。
他儿子不签。
刘牧樵就拒绝手术。
患者的弟弟哀求也没用。
“这不是你们求不求的问题,因为,你们这群人中,儿子是具有法律作用的人,他拒绝签字,很明显,他是不准备配合医院,是准备找医院麻烦的。你们跟他说吧,我很忙,给你们十分钟时间,他签字了,我手术,不签字,你们把病人抬回去,反正也没有别的人能做这个手术,回去等死吧。”
刘牧樵说完,也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转身走了,留下张长弓在现场。
“你们刘博士脾气很大啊。”患者家属中有个人说。
“我们刘博士脾气最好了,从来不会和病人吵架,但是,对不讲理的,他是很少白费口舌的。你们还是赶紧决定吧,刘博士很忙,十分钟之后,他就会上别的手术台的。”张长弓说。
接下来,患者的家属开始讨论了。
当然是开批斗会,批评患者的儿子。
他有两个叔叔,其中一个叔叔曾经被侄儿打过,不敢做声,也不想做声,另一个叔叔则大骂侄儿不孝。
当然还有其他亲戚,还有村上的人,都说患者儿子的不对。
这人想问题比较笨,他满肚子气,越被批评,越气大,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刘牧樵造成的。
“我要杀了刘牧樵!”他大声吼道。
“走!回家!我们都走!留下他父子俩,我们不管了!”他叔叔生气了,挥手招呼亲友邻居。
这一招很灵,患者的儿子才慌了,才答应了签字。
可是,糟了,已经超过十分钟,连张长弓也不见了。
这下,哪里去找刘牧樵?
也管不了这么多,签字的纸还在这里,他们不管是不是该签字的人,都在上面签了个名字。
他儿子也签了字。
不过,字虽然签了,但是,他是另有打算的,今天在亲戚邻居面前丢脸了,刘牧樵,他准备杀了他。
别以为没有这样的人,有的人杀人的念头很愚蠢,很奇葩,根本不顾什么后果。
护士把签了字的手术同意书送进去了。
送进去没有多久,刘牧樵出来了。
“求你了,刘博士,我们都签了字了。”
“对,刘博士,我们知道,没有你出手,病人肯定救不了的。”
刘牧樵说:“各位,我跟你们说,这个病人病情太重,加上又耽搁了手术时间,我真的不敢担保能够救活。”
“现在,我们不是都签了字了吗?”
“是呀,是签了字了,我知道了,这没问题,并且,这与疗效也没有直接关系啊。”
“那你还不去做手术!”患者的儿子大声吼道。
“看到你,我就不想做!你这人,道理讲不通,跟你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多余。”刘牧樵很鄙视地看了患者的儿子一眼。
这一眼,很伤人。
有种说法,眼神可以杀人,刚才,刘牧樵这眼神,射在患者儿子的脸上,满眼都是鄙夷、不屑、轻蔑。
患者儿子怒了。
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朝刘牧樵胸脯上捅来。
这速度很快。
不过,刘牧樵更快,他双手一合,抓住了患者儿子的手腕,往上一举,两百斤的躯体腾空而起。
接着,他从刘牧樵的肩上,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接着是一声巨响。
“嘭!”
这是一个漂亮的背摔。
小刀到了刘牧樵的手里。
患者儿子躺在地上,刘牧樵一只脚,踩在他的脸上。
“听着,你这畜生,我知道你猪狗不如,你以为你不签字就可以讹医院几个钱。你想错了。医院有权在家属没有签字的情况下实施紧急手术,而不需要担法律责任。手术,我已经做完了,只是,后果会怎么样,我不敢保证。现在,我有事去,也不想和你纠缠,请你们作证,这家伙想杀我,下次你敢再动手,我先把你宰了。刚才,我要是把你宰了,完全是自卫。”
刘牧樵手一挥,手中的刀,笔直地飞向门框上。
“噗!”
半个刀刃都插在木头之中。
“嚯!”
刘牧樵身后一片惊叹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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