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坚夫妇从滑铁卢赶来了。作为高原的好朋友,他处理了高原的后事,主持了高原的追悼会。我像木偶一样,听凭别人的摆布,耳朵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回放着高原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露露是王坚的。。。我都知道。。。
王坚做得很好。该冷静的时候冷静,该伤感的时候伤感,作为死者的生前好友,他的分寸把握得非常好。他对我和露露发自心底的关怀和体贴,让所有人为之动容。就连刘小艺都似乎忘掉了嫉妒,跟着一起忙前忙后,陪着我掉眼泪,和照顾露露。
晚上,来帮忙的同学都散了,忙了一天的刘小艺也去一位同学家休息了,王坚对她说晚点过去,留下来多陪我和露露一会儿。
他们一走,我就扑到王坚怀里,哭着说,高原全知道,高原他全知道。
王坚紧紧抱住我,疼爱地擦去我脸上的眼泪,哄小孩子一样说:“小王,你别太难过了,高原看你这样怎么能放心。你说高原知道什么?”
“高原他知道露露是你的孩子。王坚,我对不起高原!我是个坏女人!”我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现在就去死。
“这有什么奇怪的,高原当然知道!”王坚的脸上又出现上次跟我在一起时的奇怪表情。
“你说什么?”我忘了悲伤,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高原没告诉你吗?他大学时运动受过伤,不能生育。甚至不能有正常的性生活。”
我只觉得“轰”的一声,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有我像傻瓜一样,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白痴!我想起王坚看我时的目光,那里面有太多的怜悯!过去我不知道,还以为他真的爱我。
我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盯了王坚一眼,然后轻轻推开他,站起身,缓缓走到窗前。外面漆黑一团,像极了我当时的心境,看不到一丝亮色。
王坚从后面抱住我,动情地吻我的脖颈。我挣扎了一下,他的双手把我箍得更紧了。我放弃挣扎,平静地说:王坚,你是不是从来没爱过我。你是不是觉得一直以来,我都不过像一个乞丐一样在乞求你的温柔。我很奇怪自己有一天能用这样没有一点热度的声音跟王坚说话。王坚离开G城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每当想起他我都会心跳加速,好多次还幻想他会突然来看我,然后我们俩在旅馆做爱。直到一年前,我才死了这条心。但我还是安慰自己,王坚心里是爱我的,他只是不够浪漫而已。
王坚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态度,他依然很深地吻着我,口中喃喃地说:小傻瓜,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爱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他不由分说地把手从我的领口伸进去,解开了我的胸罩。分开快两年了,他还记得我的胸罩的褡袢在前面!一挨上他的手,我浑身开始发热,头也晕得厉害。我失去理性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我这人真的没救了!
那天晚上,王坚没有走。他打电话给刘小艺,慌称露露发烧了,要去看急诊。然后我们就在我和高原的床上做爱。如果说我是干材,他就是那把火,燃起了我身上熄灭了很久的热情。王坚告诉我许多有关高原的事,这些事情让我感到跟高原这样城府很深的男人结婚,真的好恐怖。
王坚说,高原上大学时有一次鞍马测验,动作没做好,摔了下来,正好伤到私处,输精管断裂。从那以后他就失去了生育能力。当时他甚至不能挺举。本来已经跟初恋女友谈婚论嫁的他,毅然向女孩提出分手。搞得那女孩非常痛苦。
“可高原跟我说是因为那个女孩太年轻,不能理解他,才分手的。”我叫了起来。
“你指望他亲口告诉你他性无能吗?那还不如杀了他!”王坚冷笑一声,接着说:“但事实上,以后很多年,他都没有真正忘掉那个女孩。他一直默默地关注那个女孩的生活,并为她保持独身。在他的心目中,那个美丽、聪明,爱他胜过生命的女孩就是他全部的感情世界。”
“可是,明知不能结合,他岂不是在空耗年华?”
“不结婚,并不代表没有爱情。事实上,像他这样长相清秀、又活络的男人是很容易获得女孩子的爱情的。高原跟他的师姐苏繁熙一度来往密切。苏繁熙带着一个儿子在G城读博士,她的丈夫在温哥华自己经营一家贸易公司,两人聚少离多。苏繁熙对高原有一种很复杂的情愫,理智上,她待他像对自己的弟弟,但感情上,她不能控制地越来越离不开高原。他们最终发展成了姐弟恋是在苏繁熙离婚之后。有一次苏繁熙去温哥华开会,头一天晚上大会没有安排,她就直接去了她丈夫的住处,却发现他和另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苏繁熙这种心高气傲的女人怎能受得了这个侮辱,他们于是协议离婚。儿子判给苏繁熙。那以后,苏繁熙就和高原公开同居了。”
“后来,高原在乒乓球桌上结识了气象系女生东方涓,便转而追求东方涓。东方涓是个非常质朴又善解人意的姑娘,当时在国内还有男朋友,所以他们就是那种临时的情人关系。这在当时留学生中很普遍。因为国内工作单位的人为限制,加上签证的不易,谁也不知道妻子/丈夫什么时候能来。很多配偶没来的留学生碰上情投意合的便组成这种露水夫妻。既解决了生理需要,又节省了生活费用,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高原和东方涓虽然开始没有结婚的打算,但一起生活时间长了,双方都动了真情。加上两人都是单身,大家都以为他们会踏上红地毯。谁知高原回了一趟国回来就宣称已经跟你结婚了。与此同时,东方涓也已另觅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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