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明晃晃的兵器,看得林天禄一阵错愕。
“程姑娘,你这是...”
“还望先生海涵。”
程忆诗浅浅一笑,优雅行礼道:“妾身想随先生学些护身本领。”
“学本领?”
林天禄颇感意外。
程忆诗很快柔声道:“先生平日虽以书生面貌示人,但妾身也瞧得出来,先生定然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本事。那华姑娘似是武艺非凡,但依旧时常跟随在先生身侧,想必是靠勤学苦练、日夜耕耘来让先生满意。”
“......”
这话听的怎么有点怪?
林天禄讪笑一声,摊手示意道:“程姑娘还是先进院再说吧。”
这白发女子提着一麻袋的刀剑兵器站在大街上,要是哪个过路人看见了,非得被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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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武器由我来...呃?”
话音未落,林天禄的表情便呆了一下。
程忆诗正拖动麻袋,神色轻松地走进了院内。
这一袋子的真刀真枪,重量怕是有两三百斤吧?
“——啊”
程忆诗的脚步蓦然顿住,似是后知后觉般俏脸一僵,连忙松开双手,回首勉强露出笑容:“先、先生,妾身有些手脚酸软,可否来搭把手。这重物...实在提之不动。”
林天禄失笑上前,帮忙一起拽起麻袋:“程姑娘如今力气可是见长。”
程忆诗已是面色羞红,讷讷无言。
待回到院内,林天禄很快将这些兵器都放到地上,拍了拍双手。
“不知程姑娘为何想学这些武者手段?”
一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突然间说要勤学练武...
属实怪哉。
程忆诗轻抚逐渐降温的微红脸蛋,温声道:“妾身如今阴气入体,已是半人半鬼,力气较之常人要大上不少。索性想学习些武艺技巧,妥善利用好这体质,免得未来受奸人所害却毫无反抗之力。”
林天禄有些讶然地看了她一眼。
看来这程府上的巨变,的确给她带来了不小改变。
不过,确实是值得称道的好事。
即便在此世背景下,这般绕指纤柔的大小姐学武着实古怪了些,但女子学习些防身武术,既能保护好自身安全,同时也能强身健体、少染疾病,算是两全其美之举。
虽说以程忆诗如今这阴气之躯,可能压根就不惧寻常病症困扰。
见他沉默片刻,程忆诗不禁垂眉低声道:“先生,妾身此行是否太过缠人,扰了先生休息清静?若是不妥,妾身也不会耍蛮横性子,自是叨扰一番便离...”
“无妨。在下距入寝休息还早着。况且程姑娘有这份心思,在下可是敬佩的很,自然能帮则帮。”
“但终究让先生平白出力费心,妾身事后,定当会给予先生满意回报!”
“程姑娘有那份心意便可。”
林天禄笑着摆了摆手:“好了,先言归正传。虽然我没办法教你什么高深武学,但入门的修行勉强能指点一二。”
以他如今身负仙缘,哪怕堪堪接触武学不过半月,没法摇身一变充当名师,但稍微指导一下门外汉还是绰绰有余的。
程忆诗闻言双眸微亮:“还请林先生赐教!”
“指点之前,倒是得先问问...程姑娘你想学些什么兵器?”
林天禄随手从麻袋中拎出一柄长剑,掂量了一番:“学剑?”
“诶?”
程忆诗呆然。
一时间,她反倒有些为难起来:“这兵器选择,得由妾身自作抉择?”
她对习武之事并不了解,只偶然听了些传闻,自然以为是‘师傅’帮忙领进门的,这才特意带上一大堆的兵器上门拜师。
但未曾想,如今反而让她自己看花了眼。
“用何兵器,自是瞧你爱好。”林天禄笑了笑:“你若是不喜,那还练它作甚。”
“先生所言极是。”
程忆诗面露纠结,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类兵器,苦恼纠结了半晌。
但直至最后,她的眼神却悄然飘到了那柄...
斧头。
林天禄眼角不禁一抖。
纤弱女子与沉重铁斧...当真是对好搭档。
似是当初这程姑娘手刃其亲妹,用的也是这冰冷大斧。
难不成这也算是缘分?
“先生,用斧头是否太过怪异?”程忆诗也察觉到些许不妥,神色略显为难。
“这倒是无妨。防身兵器而已,刀剑斧钺之流,其实无甚差别。”
林天禄随手将这柄斧头拿起,放于手中掂量了两下。
以他如今体质,这大概有二三十斤重的铁斧,自如棉花般抓握轻松。
“程姑娘,我对武道并无多少钻研探索,涉猎的些许技艺,不过是从华姑娘身上拙劣模仿而来。你只需瞧一瞧即可,终究还是得自己多加练习与琢磨。”
“妾身谨记!”
林天禄提着斧头来到院落平地上,沉思不语,将斧刃缓缓抬起。
他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未曾用过斧头。但万家武艺皆出一源,从那十三式破军剑法中倒也能临时摸索出些许相应斧法路数,再加自己些许见解改造。
程忆诗睁大美眸,聚精会神地观摩。
下一刻,林天禄试着抡起斧头在院内迅速挥舞,脚步连踏,划出道道劲风,接连施展九式,至汇集劲力,朝着身前一斧劈出。
当然,只是做了个大概的斧法动作。
“差不多便是如此。”
林天禄微微颔首,放下斧头,回头望向亭内女子:“程姑娘,你是否瞧出点什么?”
但,程忆诗此时却一脸茫然。
她好像,并未在这简洁的几斧中瞧出个所以然来。
“看来我当真没什么教人的天份。”林天禄略显尴尬地轻咳一声。
明明前几日给华姑娘指点还挺顺利的,怎么现在反而不灵便了,难道是因人而异?
他索性招了招手:“程姑娘还是亲自试上一试吧,我来近身指导一番。”
程忆诗依言快步走来。
她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接过斧柄,摆出架势。
但沉默片刻后,她以楚楚可怜般的表情转头望来:“先生,这...妾身实在不知这斧法该如何施展。”
林天禄暗自失笑,干脆上前一同握住斧柄,带着她一同慢悠悠地转动起来。
“程姑娘仔细瞧好,这斧头得这般使用,不能只用手臂力气,还得调动起你的全身。“
“......”
程忆诗却是脸色微红,香肩如小动物般缩起。
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她只觉心底泛起一丝燥热,一时间都忘了什么斧子斧法,心思都下意识飘到了几乎将自己环抱住的林天禄身上。
她所追求的怀抱...
如今就在背后,不过几寸距离。
斧法一遍又一遍地施展,随着林天禄手把手的挥舞,少女亦步亦趋地在院内来回踱步而行,同样挥舞大斧,但其心思却越发飘散,耳垂泛红发烫。
但在恍惚间,似有股奇妙之感泛上心头,胸中那几乎难以压制的情绪波澜,当即如江河般翻腾涌动。
少女那宛若血玉般的双眸陡然亮起,襦裙下奇纹隐现,沿精致锁骨勾勒描绘莲印。
本该向前迈步之时,她却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将那冰凉娇躯顺势贴进了林天禄怀中,浑身轻颤,幽幽发出一声似是满足的娇吟,脸颊上媚意丛生。
“呃?”
林天禄身形微微一僵,显然没料到这姑娘练武练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开始骚扰了。
不对!
他面露古怪,似有所感般松开了双手,后退几步,就见原本还磕磕绊绊的程忆诗竟颇为流畅地自行挥舞起斧法,身姿轻旋,斧刃划出道道凌厉劲风。
直至周身阴气荡漾,她蓦然间抡起大斧扫向天空。
嗡——!
一抹淡淡涟漪在上空荡漾开来,未散气劲在院内卷起一阵冰冷寒风。
林天禄看的一阵惊奇。
这也行?
“哈——”
程忆诗抚胸轻喘两声,额间隐隐见汗。
但旋即,她却蓦然露出一抹妖媚笑容,螓首一歪,红玉双眸眯起,满溢着宛若鲜血般的邪异红芒。
手中大斧嘭的一声砸落在地,刮着点点火星,少女诡笑着一步步靠近而来。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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