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维达病倒,往日里冷清的玫瑰庄园一下子热闹起来,人来人往。
蒂埃里来过之后,亨利也来探望维达。只是亨利·罗齐尔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丢下了几句安慰的话后,便急忙离开。
在这对维达最为亲近的祖孙之后,埃克托也带着他的父母来。这是艾达第一次见到埃克托的父母,别说长相了,此前艾达连他们两个的名字都不清楚。
这对夫妻好一顿表演,直哭得天地变色。维达人还没死,夫妻二人就哭成了这个样子,若是人死了,他们两个岂不是要哭晕过去才能收场?
埃克托一直躲在自己父母身后无声说着抱歉,艾达也不甚在意,这对夫妻让她觉得他们比职业哭丧的人还要专业。
就有一点艾达想不通,这样的夫妻是怎么养出埃克托这样的儿子的。
估计是这对哭丧夫妇回去以后说了些什么,从那天起,一部分罗齐尔族人也来到了庄园,假借探病旁敲侧击。
他们想知道艾达的态度,想知道维达在昏迷前有没有什么安排。最重要的是,维达昏迷前是否立下遗嘱,遗嘱上有没有写他们的名字。
人可以无耻,但无耻到这个份上实在是让艾达大开眼界。
应付了没有牙齿的亲戚后,艾达又见到了那些所谓的生意伙伴。这些生意上的伙伴多数是较为古老的家族,历代的积累让传承很久的家族财富很可观。
他们的态度倨傲,完全没有将艾达放在眼里,没有将她放在与自己平等的位置上。这让一旁的达尼埃尔很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对此艾达同样不在意,她也没有将这些人放在自己眼中。
艾达悟出了一个十分浅显的道理,那就是不要在无关紧要的小人身上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若是这些苍蝇般的人总是嗡嗡叫个不停,那就找人一巴掌呼死他们。
这些人在艾达眼中就是苍蝇,是蚂蚁,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都可以被艾达轻松捏死。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这么做。
庄园里的人来来往往,没几个是真心来探望维达的,人生的路越是艰难越是能看清身边人的真面目,知道谁才是可以被信任的。
又过了几天,玫瑰庄园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住在庄园里的人数又回到了三人。对了,还有特意请来的治疗师,他们也会住在庄园里,以应对突发状况。
此时是维达病倒的第十天,昏迷的第六天,时间也进入了阳春三月。
窗外的春意迟迟不来,阿兰父子也一直没有在玫瑰庄园露过面。与春天的迟到不同,阿兰和樊尚就没有来庄园探病的想法,维达嘎嘣一下子死了才好呢!
而且,阿兰父子也怕艾达突然发疯,让他们父子有来无回。
虽然人没有在庄园露面,但庄园里每天发生了什么都会记到羊皮纸上,摆在阿兰的案头。
自维达病倒后,来往的人群将玫瑰庄园渗透的千疮百孔,一点消息都藏不住。就连艾达晚饭吃了些什么,吃了多少,夜里在哪间卧室睡觉,外面的人也一清二楚。
现在,凡是法国魔法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维达·罗齐尔病危的事了。
在庄园外面还吹起了一阵妖风,说维达突然病倒是艾达下的毒手,是为了提前接手丰厚的遗产。传得有鼻子有眼儿的,甚至连艾达用的什么毒药都有了定论,就好像他们亲眼见到了一样。
当然也有稍稍理智一些的人驳斥了这种荒谬的言论。
他们认为艾达绝不会做出这种事,若是维达真的死了,她非但一个铜板都拿不到,还会被罗齐尔家族的人撕咬成碎片,会被丢去喂燕尾狗。
这两种论调都离真相十万八千里,却给娱乐活动匮乏的魔法界提供了一份难得的谈资。大家族窝里斗什么的,多有意思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才好呢!
进入三月份以后,凡尔赛的天气日渐转暖,尽管天气有所好转,可维达的病情却毫无起色。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却也没有如很多人所愿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维达就那么安静的睡着,仿佛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
这可急坏了很多人,老东西一日不死,他们便一日不敢有动作。这群人生怕维达是在做扣,想将他们都装进套子里。
他们恨不得每小时一问,那个老东西死了没。
终于,急不可耐的罗齐尔们找上了同样焦急的阿兰父子,想让家族的掌舵人拿个章程出来。此举正中下怀,阿兰等这一刻等了好多天了。
于是,上午这些人来找阿兰,下午阿兰就带着这些人来到玫瑰庄园。
名为关心维达的病情,实则是摸一摸艾达的虚实,以便计划后面的事。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来到庄园,围坐在会议厅的长桌边。阿兰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主位上,下手的位置是他的儿子樊尚。
“诸位是来探病的,还是来找事的?”
萝拉的话毫不客气,她的脸上也全是厌恶之色。萝拉很想将这群混蛋全都打出去。
樊尚看了她一眼,颐指气使地说:“让崔斯特过来,长辈们有事要问她。孽种就是孽种,一点基本的礼节都没有。”
强忍着心中的杀意,萝拉退出了会议厅。看到萝拉就这么听话的去叫人,樊尚得意地扬起笑脸。
没一会儿,艾达走进了宽敞、奢华的会议室。
她今天穿着一套天蓝色的衣服,裁剪合身,一看便是名家订制。她一改往日的强势,她没有要求阿兰让开主位,而是默默坐在了长桌的另一端。
像是一只无法抵抗残忍现实的柔弱的羔羊。
“喂,孤儿院来的!”樊尚用力叩响桌面,“见到人都不会问候的吗,这里坐着的人哪个不比你年长!”
艾达沿着长桌一一看过去。除了阿兰父子外,长桌边坐着的剩下八人都是在家族里说得上话的,有阿兰的铁杆支持者,也有首鼠两端之人。
她在心底默默地记下所有人的长相,一个不落。
“我想问候就不必了,诸位也没有拿我当亲属,何必来这些虚的。”艾达说道,“我知道诸位今天来不是为了探病,若是探病应该去楼上,应当询问治疗师才是。”
会议厅里有几个人低下了头,看来他们还有那么一点羞耻心,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不是人该干的事。
“很多事我们都心知肚明,所以有话不妨直说。”艾达继续说道,“我很忙,我还有一封重要的书信要回,要做的准备也有很多。”
坐在主位上的阿兰说道:“维达姑母的病情到底如何?”
“她的病情诸位应该很清楚才对,甚至比我还要清楚。”艾达笑着说,“这样的虚情假意就免了吧,我们祖孙承受不起。”
也不知今天樊尚哪里来的勇气,让他如此莽撞,他不但将长桌拍的砰砰响,还大声斥责道:“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别给脸不要脸!孤儿院来的孽……”
樊尚的斥骂突然说不下去了,他被艾达的眼神吓住了,想起了那个巴黎的午后。
尽管樊尚的心中有了拍桌子的底气,可这底气终究不是因他自身产生的,不足以让他鼓起勇气骂下去,更不足以让他现在就掀桌子。
“我就挑明了说吧,维达·罗齐尔的病就是因为某位罗齐尔造成的。”艾达说道,“投毒,这种卑劣的做法实在是让人不齿。”
艾达的话还没说完,长桌边立刻响起了议论声。最后大家将目光投在了阿兰身上,可是他们同蒂埃里的想法一样,都觉得阿兰·罗齐尔没有这样的魄力。
“看什么看!”樊尚出言呵斥,他心里畏惧艾达,却不会害怕这些族人。
“你怀疑我?”阿兰冷冷地说道。
家族掌舵人一说话,会议厅里的议论声立刻停下,众人怀疑的目光也都收了回去。
艾达笑了,笑声响亮,她说:“不不不,我一点都不怀疑你们父子,你们俩可没这个胆子。若有这个胆子,也就不用等到今天了。”
“你倒是有这样的胆子。”阿兰哂笑道,“你在学校里混不下去了,不就是因为胆子大吗?”
艾达突然从霍格沃茨退学,而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没有任何表示,这正是让阿兰父子拍桌子的底气之一。
“听说那边的黑魔头复活了,你还与黑魔头决斗过?”阿兰继续说道,“是不是邓布利多拆穿了你编织的谎言,不再相信你曾直面过黑魔头,所以你只能灰溜溜地退学?真是颜面扫地。”
阿兰的眼中带着讥讽,他将艾达当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
“我以前倒是小瞧你了。”艾达说道,“你获得的消息渠道不少啊!”
面对艾达的试探,阿兰只是淡淡地说:“还好,这不算什么。我想你现在应该坐立难安吧,像你这样的人,可是他们的目标啊!”
这是阿兰父子拍桌子的底气之二。
“那也要他们能过来才行。”艾达说道。chaptererr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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