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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见我瞄着那果汁杯人唇印,这才任由阿伦坐着,也没有去拉她的手,而是指着我认着这酒会现场的人。
哪个是做什么的老总,哪个是哪个医院的院长,哪个又研发了新药,哪个新近准备进攻什么医疗领域。
好像真的是带我来见识场面上的人一样,一个字都没有提李子叙。
而阿伦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姿态优雅沉静,坐在那里好像就是一幅上好的少女图。
只是时不时瞄上一眼,就会让人心旷神怡。
李夫人还没将场上的人都介绍完,陈文思就来了,看了一眼阿伦,又瞄了瞄我,朝李夫人笑道:“阿伦没麻烦夫人和苏小姐吧?”
好像生怕阿伦不适应,急急的就找了过来。
“阿伦最乖了,怎么会麻烦。”李夫人起身嗔笑。
陈文思瞄了一眼喝完了的果汁杯,朝我点了点头,带着阿伦就走了。
接下来就是酒会什么致词之类的了,李夫人他们夫妻有家族世交,也有生意上的伙伴,一时也顾不上我们。
反正见过陈文思和阿伦了,我就和天瞳顺着路去找花童,婆娑罗花的香气我闻过一次,阿红阿赤对气息最敏.感,自然能找得到。
这庄子挺大的,过了酒会所在的花园,后面的植被就有点任其生长的意思。
连路上都是爬缠着的藤蔓,和斜生的树枝,地上都是厚重的青苔,好像到了原始森林一般
阿红阿赤停停下来的时候,就见一棵巨.大的花树在树林掩盖之中。
光是一棵树就如同花海一般,一条条的花枝垂落下来,枝上没有叶子,尽是大朵大朵的红花。
那花鲜红如血,而且是和红玫瑰的暗红不同,就好像那种戳破手指,刚挤出来的血,微红却又透着光。
而且花朵并不如玫瑰般的厚重,反倒花瓣轻盈得如同桃花一样。
花枝上尽是花,一片叶子都不见,枝却如同柳枝一般的垂展在地上,还顺着地上蜿蜒朝前。
阿赤阿红在外面停留了一下子,立马就朝着花海里流去,眼中尽是无比的兴奋。
这种兴奋,我只在每晚把它们放进装蛇王血的瓷瓶中见过。
花海边上,不时有着花瓣落下,花童抱着若雪,一身白裙,站在那飘零如血的花瓣中,好像在无声的悲泣,整个人都空灵着,一条花枝缠在她手腕上,若雪不时跳动去拂那根花枝,不让花枝上的刺扎入花童体内。
这场景映着惨白的灯光,还是远处酒会若有若无的人声,显得有就诡异。
我看着这花就不敢动了,更何况天瞳拉住了我。
修柳叶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看着我道:“她这是怎么了?抱着猫在那里站了好久了,好怪啊?要不要我进去把她拉出来?我们修家的人,鬼神不侵。但这花,我看着有点怵,她说你们会来,我就等你了。”
我看了看时间,好像确实有点久了,朝修柳叶点了点头。
可她一抬脚,就好像平地起了一阵风,地上落着的花瓣“哗”的一下就飘了起来。
我只感觉眼前一片腥红,跟着瞬间感觉不好,沉喝一声:“阿赤。”
声音一落,就听到“唆唆”两声,阿红阿赤一闪就飞了出来,跟着蛇信“嘶嘶”作响。
也就这异声响,若雪低吼了一声,那条花枝立马如蛇一样朝着花童缠去,阿红阿赤同时扑了出来,缠住了花枝,将花枝拉走,顺带还咬了一口花枝,蛇信探了进去,好像在吸食什么。
花枝被勒走,一直沉静在自己世界中的花童好像猛的惊醒,本来就白的脸,这下都有点青了,在一片鲜红的花雨之中,飞快的跑了出来。
扯着我胳膊,重重的喘.息着,说话都有点发颤:“先回去。”
我看着手腕上十分餍足的两条血蛇,闻着这淡淡的花香,知道这花海有大问题,一手扶着花童,一手抱起若雪,就朝外走。
所幸天瞳眼睛好,并没有从酒会那里经过,而是直接从后面离开。
等出了庄园,在外面叫了司机回来,到了车上,花童还重重的喘着气,连若雪都不敢抱,整个人都有点惊魂不定
我拿了水给她喝,过了半晌,她才悠悠的道:“那颗婆娑罗花下面,全是少女的尸体。她们用身体浇灌着那棵花树,又好像在养育着什么,阴魂不得离开,只有碎片附在花瓣上,无声的悲泣。”
她说着,眼角慢慢流出血泪,满脸都是痛苦,干脆捧着脸直接哭了起来。
通灵走阴,其实和共情差不多,那一刻感知对方怕情绪,代入对方的感情,其实很难受。
我最深刻的一次,是与顾照影对情,感觉到她那种嫉妒发狂的心理,就好像有一只猫在胸腔里,抓挠着要出来一样。
伸手抱着花童,我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着她。
修柳叶却咂着嘴:“她这说得也太文艺了,跟诗一样。不就是那些女的死了被埋了做花肥,因为阴魂被花根扎住,所以附在了花瓣上吗?还什么无声的悲泣!”
她一说完,若雪都听不下去“喵”的大叫了一声。,
修柳叶对若雪还是真心喜欢的,毕竟雪白的毛团子,谁不.爱啊。
她连忙对若雪举手投降,然后看着我道:“那庄园古怪得很,骨头挖出来,都够我们建一座骨浮屠的了。”
“回去再说。”我见花童好像有点神游,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朝修柳叶摇了摇头。
这位主,可是能在冷饮店,大喊着要“杀人”的存在。
这司机虽是胡古月的人,我们也得担心泄露消息啊。
等进了胡古月的别墅,花童还没有从那种悲凉的情绪中.出来,胡古月就安排她去泡个香薰浴。
然后端着酒杯看着我们道:“有什么结果?”
修柳叶对这些不感兴趣,直接回房睡觉了,走时还嘟囔着:“你们怀疑谁,就直接杀了谁不就行了?你们不能杀人,不是还有我吗?这一个不对的话,再杀一个就是了。”
在修家人眼里,人就跟圈里养的一样,只有杀与不杀的区别。
“你去睡吧。”我对修柳叶这个只会动手杀人的憨憨,实在没办法。
“那我去厨房找点宵夜。”她走到楼梯口,见管家阿姨下来,转而拉着人家去了厨房。
我只感觉无力,胡古月要笑不笑的看着我,忙摆了摆手道:“我算是见过李子叙了。”
“你见过了?”胡古月眼神一眯,看着我道:“怎么可能?”
“我也不确定,等李夫人来就知道了。”我看了一下时间,想着以李夫人的个性,知道我们离开了,肯定会再过来的。
我转而看着天瞳道:“那个婆娑罗花是什么花?”
“是一种幽冥界的花。”天瞳说到这个,转眼看了看胡古月:“你让胡老板说吧,这东西没人比她更了解。”
胡古月低呵呵的笑,伸着鲜红的手指指了指天瞳,咬了咬指尖,这才道:“人死之后,魂归地府,却也生三六九等。恶人在十八地狱受刑,常人在幽冥之界过着冥界的普通生活,等着抬胎。”
也就是说普通人死后,也按会跟现在一样,换个地方生活。
“幽冥之界有上古冥王看守,掌管一切秩序。传闻冥王九子,其中一个爱上一个少女,夜夜与她幽会。”胡古月说着咬着指尖就越用力。
最后目光慢慢转冷:“可冥王之子生命悠长,何止万年,少女却活不过百年不说,因夜夜与冥王之子相会,不过二十来年,就已失了韶华。”
“冥王之子见她苍老,有意弃她而去。少女却爱意已深,就算被弃,也不忍爱人在幽冥之界,无人相伴。故以骨为干,以肉为泥,以血为枝,化做婆娑罗花,永生于地府,陪着那冥王之子。”胡古月说到这里,咔的一下咬断了一片指甲。
她也没有吐出来,而是慢慢的嚼着指甲,看着我道:“传闻食婆娑罗花液者,可青春永驻,韶华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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