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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未央宫里人觉得皇帝有些怪,他很喜欢发呆,还爱傻笑,要不就是出神。动不动就摸着根簪子,对了,那是韩大人的簪子,陛下从人家头上摘下来的。难道是在想韩大人?嗯嗯,皇帝他们家……传统不太优良。不过,也不太像吧?明明韩大人就坐在他旁边的书,他还是抱着簪子傻笑。笑一会儿,发一会儿呆,再回头,他又瞧人家韩大人去了,瞧得韩大人脸都绿了,天一擦黑就往家里跑,跟后面有狼追着似的。这又有点像了。
阿明偷偷报给王太后,王太后心里明白儿子这是在想人了。有些高兴,她对阿娇本就不是很看得上眼,与别家婆婆的评价标准相反,王太后这看不上眼,不是因为阿娇长得丑或是出身不好,而是长得太好、出身也太好了,偏偏脾气、性格不合心意。王太后觉得,这应该是在想韩嫣,抱着人家簪子发傻,这还不是想了么?一时又不痛快了,觉得儿子这么念着个男人实在太没出息。不过,不是想着阿娇就行。一时又觉得不像,韩嫣都在眼前了,他还在发呆。
有些猜不透,就把刘彻单独留下来密语,刘彻的表现,让王太后心里更是有数——这绝对是心里有人了,这人八成就是韩嫣了。王太后矛盾并快乐着,最后下了决定:“谁都不许乱说话!传出是非来,看哀家怎么收拾他!”现在绝对不能让阿娇发现,等到阿娇发现的时候,大概齐这木已成舟了,再闹,只能让皇帝讨厌这个善妒的皇后。那时候,平阳再进美人,嗯,就差不多了。
窦太后也埋了眼线在未央宫里,不过,景帝也不是吃素的,碍着母亲情面,这眼线宦官没有被他给灭了,可也一直压着他,让春陀给盯住了。刘彻这回做得有些明显了,明眼人都看出一两分来,这眼线也就偷偷报了回去。窦太后下令:“都给老身管好自己的嘴,不许乱猜!更不许告诉大长公主和皇后,不然,小心他的脑袋!我老婆子眼是早瞎了,可心还没瞎,人更没有死!”转过身,她就开始琢磨怎么让外孙女更懂点人情世故,别老把心思放在不重要的事情上,怎么能早些生下皇子了。唉,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要是能管管她的脾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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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在床上翻了个身,摸摸簪子,口角含笑。笑一回会儿,再低头看看簪子,摸摸。
想想这簪子原是带在韩嫣头上的,有些泄气,居然把头发挽得这么紧。韩嫣睡前都会把头发散开,次日清晨再梳起。刘彻爱极这一头乌头披散下来的风情,如波浪般自头顶滑落,带起美丽的弧线,最后静静地贴着身体。梳顺了之后,拿条发带松松地扎着垂在身后,这时的发式,又有点像宫女了。素白的里衣,柔和的发,总让刘彻想起一句“静女其姝”,虽然明知他是男子,却挡不住贪看他静美容颜的绮念。一时有些懊恼,因贪看那美好姿态,竟没留意这人把头发护得这么紧,总想着有一日亲手拔掉发簪看着头发泻下,然后,也动手了,结果,好尴尬!还好那人没看出来。咬咬牙,总有一天要亲手解开这一束秀发,让它在手下展现风情。
再想着那人躺在身边时的样子,睡着的时候,静静的,光看着,烦心事就没了,什么样的情绪都能没了,只这样看着就好。偏偏这项爱好老是被打扰,这人极是警觉,仿佛睡着了也睁着一只眼,自己只要看着他,不出一刻,他必定转醒,真是……
只要醒着就不喜欢人家看他,平时老低着头,也不怕把脖子累弯了。那脖子弯着也是顶好看的,洁白如玉,弯成好看的样子。暗色的衣领衬着,更显诱人了。上大夫的朝服,色黑,有红边,映得颈子更是诱人,真想摸上去享受一下那手感,再亲上一口。那双腕子……身上也是如此呢。美人如玉,曾有机会,做了一回登徒浪子,堂堂太子,居然偷窥那人沐浴,只瞧见一个背影在浴桶里坐着,露出上半身,黑发挽起,却漏了一缕粘在了背上,雪肤黑发,分外明显。水珠顺着脊背中央的凹线滑下,没入桶中……刚想再继续看下去,却被一群一样偷窥的人给坏了好事,这一回倒是感谢韩嫣的警醒,才没让别人多看了去,只可惜经此一事,韩嫣的警觉性又上了一个台阶,想偷看是不可能的了。为此,太子宫里不少人被撵出去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一时又想到那日,这人初通人事,那羞怯的样子。掌下肌肤细滑,又带着韧性,蕴藏着力量。腰身仿佛不盈一握,被自己揽在怀里,泪眼迷矇地喘息着,喊着自己的名字……不行了!刘彻开始浑身发烫,忙要压下心中所思,却偏压不下去。暗咒一声,做起手工。手上忙着,脑子也没闲着,映出那日一起时的影像来。那个傻乎乎的小笨蛋,还是自己教的。当时他……刘彻更兴奋了。
外头值夜的太监只好装不知道,这可不是讨好的好时候,没头没脑的引个宫女进来,不用皇后生气,太后也会把这个“诱帝失德”的人给乱棍打死。先帝让早日出孝,是先帝仁德,陛下恪守礼节,是陛下孝道。万不敢坏了陛下的修行。不想被骂“父丧宣淫”,皇帝陛下就只能辛苦自己做手工了。
刘彻自己忙完了,躺在榻上平复呼吸,却不叫人。底下人怕皇帝尴尬,也不敢上前,万一被老羞成怒的皇帝地记恨上了……缩缩脖子,继续装死。大不了,明天早些起,准备好洗澡水先……
刘彻扭扭头,自己身边是空的,旁边的榻上也是空的,心下暗恨。回家、回家、回家,竟把我给忘了。早晚把你绑在身边,朝夕不离。想着玉人在怀,得伴永夜,该怎么逗这个害羞的人呢?不由又开始傻笑。再想着,把他放在膝头,抚着柔顺的乌发,一起读书、议事,商量朝政,也是不错的。那人,看着柔顺,却总有些奇怪的想法。他怎么那样教弟弟呢?要是让他在自己身边也这么灵动,这日子一定会更有意思。嘿嘿地笑出声,瞄瞄四周,没人注意,又咬住被子,继续闷笑。
摸摸簪子,一头圆润,一头尖锐。真是物肖其主。平时不吭一声,打起架来,还真是狠!看着他出拳,每一下都蕴含着力量。紧身的衣服勾出健美的体形,像只猎豹,行动间带着优雅和敏锐,举手投足,引得人心砰砰乱跳地跟着他转。当时的感觉,真像是被天雷给劈到了!心跳得特别快,张大了嘴巴,喉咙里却发干,喊不出话来。这雷还在不断地往自己的脑袋上掉,他一动作,自己便像是又挨了一道雷,心也跳得越来越快了。再细看时,他每每又留有余地,含蓄内敛,明明这打架就是莽夫较力的行为,却被演绎得富有美感,真是视觉的享受了。也曾与他交过手,知道他武艺不俗,没想到亲身体会与旁观竟有如此不同的感觉。
想那李当户也是将门之子,看着真本事也是有的,居然被这人打得那样狼狈,虽然韩嫣自己也不那么轻松。可赢了之后,他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那里,展开的双眉,微翘的唇角,绽放的笑容,又让人移不开眼睛。汗水顺着凌乱的发滴下,脸上有些湿漉漉的,浑身带着水气,整个人像沾着露珠的花朵,鲜活水灵。眼睛仿佛也被水漾着,波光粼粼。眉目如画!眼睛看过来时,只见一丝水光在瞳仁里打个转,又没入眼角,终于明白什么是“眼波流转”了。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自己呆了好一会儿,估计这周围的人也是一样的呆了吧?直到两位将军的到来,才惊醒了大家。
那时候的样子真是美!以前,每次赛马赢了,他便会很高兴。跑过终点,拉起马缰,那马前蹄扬起,只余后蹄着地,整个马身都立了起来,他却仍旧直坐在鞍上,坐得很稳。眼睛分外的亮,运动过后的脸透着粉红,头抬得高高的。会稍斜脸着看向自己,再把嘴角翘起……为了看韩嫣这付样子,本来骑术就没人家好的自己,硬是拼命往前赶,只为了想让他觉得是努力得来的胜利会更加高兴。
韩嫣大概是这世上唯一揍过当今天子的人了——太傅不算。敢真跟太子打架的伴读,真是少见,偏偏自己就是犯贱地喜欢。他说:“我这就是真本事了,也让你知道自己的真本事是什么,难道你喜欢被人蒙骗?你要是喜欢,我就装输好了。”这个无赖!真是无礼!赢了我,就让你这么高兴?!
是了,他爱骑射武事,说起北击匈奴,眼睛会发光,整个人亮眼极了,看着他,窗外的月亮都要失色了。
还是这样的表情更适合他。这人如果上战场,拼杀过后,怕是更要美上几分了。这人,真是让人面对面看着,心里还想着他。恨不得把人揉碎了,直揉进自己身体里,又舍不得看不见他,真的很想看他神采飞扬的样子啊。看着那样的他,周围的空气都是快活的。
想到兵事,就想到了上林。上林的新兵,给刘彻带来的真是惊喜,那些诡异的章程刘彻没有反对一半也是为了让韩嫣能有兴趣继续呆在身边别乱跑,没想到效果居然很好,还让老将们夸奖。刘彻不得不重新审视韩嫣,韩嫣有多大能耐,刘彻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清楚,总觉得他懂得很多,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直到他说了想法做了事情,你才知道他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奇。
幼龄持家,却打理得井井有条,家业越来越兴旺,哪像寻常这个年纪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只因平日行事太低调,闷声不吭,大家居然就这么把他给疏忽了!自己怎么也会忘了呢?那成堆的书简,写的都是他的观点,哪一条不是发人深省呢?男儿谁不想立业?韩嫣,怎么会例外?都是这相貌害死人!
唔,立业啊~文也不错、武也可观,确实可用。诚如父皇所言,就这么放置膝上,实在可惜。与自己同龄之人,崭露头角的,武只有李家三子,文的还没看见,而朝上群臣已渐老迈,需要接替的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用起来也是放心的。新朝初立,正是用人之际,就是来年下诏征召贤良,未必能有比得上的人,尤其是在军事上,就是有,也是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韩嫣放到朝堂,至少多了一个站在自己一边的人……至少,韩嫣与自己的想法,在许多地方是一样的,军事、政见绝少见到与自己意见如此契合的人。只是,真放了手去,会不会一去不回?从此,再也回不到以前的亲密?
对着簪子,刘彻无声地开口。要怎么对你呢?不识好歹的家伙,居然什么都不跟我要,给个东西都像求他一样。真真假假,只求过三次,一次是要读天禄阁的书,一次是要回家照顾母亲,最后一次,就是前几天说想在北击匈奴时可以参加。父皇说你谨慎,倒是真的,他不让我把你当娈宠,你大约也是不愿意做的,从没听说你做过非礼之事。可我偏偏看上你了,我想宠你,直说了,你会跑掉吧?说起政事就高兴,聊着家常也温柔,一旦要再靠近些,就开始板着脸装傻。担心母亲,想回家,不住宣室了……从小到大,你找了几回借口不想跟我住了?!哼!每次都拿母亲当借口!她就那么重要?居然比我还重要!
想想景帝的遗言,再想想韩嫣高兴时的样子,转眼又想到了上林里的骑兵,回过头来又想到如玉美人,匈奴要灭、朝政要整,美人,也想要啊,如何才能两全齐美?一时心思百转。要是他是个只有美貌的人该有多好?想宠就宠,也不用左右为难!偏又有了本事,让人觉得不忍埋没……
刘彻翻了个身:世上的能人多的是,其实不在乎你一个的!你死了这条心罢!
又翻过来:罢了,还是舍不得你不高兴。
若是挑明了,你会怎么样?会躲得远远的么?
放了他去,会不会变成跟卫绾一样无趣的人?无趣到让人腻味?会不会变成像田蚡一样惟利是图,无孔不入?
不行!
再翻身:想像不出韩嫣让人讨厌的样子,不能忍受把或麻木或猥琐的表情挂到韩嫣的脸上。
留下来呢?变成只知奉承讨好的内宠么?那样,还是韩嫣么?
阿嫣,你要一直好好的,不要变得让我不喜欢……
又翻过来,咬牙切齿:“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我不拦你,你也别怕我埋没了你一身本事。只是你总归要知道我的心,不能离了我去!不然……哼!”刘彻躲在被子里眯了一下眼睛。
夜深了,刘彻抱着簪子睡着了。
睡梦里,小小的自己抱着小小的韩嫣,只听那个漂亮的小孩子说:“我在家也是一个人睡的,兄长大人也不理我……”
“你也是……以后咱们就一块儿睡吧!”自己下了决定,“好不好?”
“好。”漂亮的小孩子答应了。
自己满意地点点头闭上眼:“说定了,不许反悔!睡觉!”
旁边的小孩子暖暖的,香香的,软软的,安心的气息包裹着自己,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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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一章,快把我愁疯了,又想写出少年的情怀,又想写出帝王的考虑,最后,恐怕是不伦不类.都不想发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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