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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嫣却不知道刘彻的心事,他正在努力训练新兵,从文化课到军事训练加上基础医护,忙得焦头烂额。地狱式的训练,让一切好不容易走上正轨,也让整个军营对他的感官犹如08年的股市,从九天仙女一路下跌挖洞钻坑到了十八层地狱的恶魔——如果汉代有十八层地狱这个说法的话。以往贪看漂亮样貌的人,此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土里去。
说他虐待士兵吧,他跟大家吃的一样、住的一样、训练一样,人家做得比咱好,还有什么好说的?让人家抱怨都抱怨不出个合适的理由,只剩佩服了,折腾你还让你佩服他,没天理了——这样的家伙,不是恶魔是什么?
要说,大家也不是没良心的人,虽说要求高了,可待遇也好了,还能认个字什么的,大家不太懂那些大道理,只知道几个月下来,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回家一趟,邻居们看自己的眼睛慢慢有了敬佩。感觉挺好!
跟着练吧,不但是训练,每天还喊口号。诸如“服从是军人的天职”、“帝国利益高于一切”韩嫣连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给搬过来洗脑了,他很想训练一支自己概念里的“人民军队”来。
“帝国利益高于一切,现在、将来和永远。”这是取自丘吉尔的名言。连同常用口号一起,被刷在了营房的墙上,抬头不见低头见,教士兵认字,其实也是洗脑术的一部分。
对于与匈奴关系问题的教育,倒是不用了,北地边民,没少吃匈奴的苦头,这队伍里就有很大一部分边民,稍加挑拔,忆苦思甜一下,整支队伍的士气就上来了。
时间到了七月末,初期军训结束的时候,韩嫣宣布以后的训练课程会适当有所改变,总的来说,是减少一些枯燥的基础练习,增加实战教学、骑术练习。军营沸腾了。空暇时,韩嫣和李氏三兄弟也会做些示范表演,他们这些阴险的家伙会说:“给大家一个跟我交手的机会。”然后,单纯的兵们开始挑战教官,结果……鼻青脸肿。这样的本事,大家自然想学。
半个月的格斗训练之后,教官们的威信更是大大提升了。兵们对韩嫣的印象从地狱恶魔提升到了人间勇士。真是万幸,终于能在母亲生日之前,扭转了自己的形象,不让底下人骂娘了,带了母亲,很惭愧啊。
训练步入正轨,韩嫣开始感受到一些深层次的东西了。带兵,当搬后世的纪律根本不行,思想没有物质的土壤是不可能发芽生长的。汉代,就是个宗法社会,带兵,想用电脑程序一样严密的办法来做,其实很困难的,基本上,能让他们一切行动听指挥就很不错了。真正概念上的职业军人,没个几年时间的熏陶,不可能有初步的意思。如今,这才多长时间呢?哪怕真训练出来了,上林的这支兵,在汉代不但是样板,还很有可能是绝版。现在少不得向李广家学习一下,跟士兵多接触接触打成一片。想到这里,韩嫣更加卖力了,至少,要把样板给树起来。
接触得多了,韩嫣也很想暴粗口骂骂人的。他给士兵们洗脑,是在政治方面。相处得久了,大家也在另一个方面给他洗了一下脑。
年轻男人扎堆的地方,话题荤素不忌是很正常的,何况是军营?韩嫣与兵们相处得久了,相关话题听得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个,是人的本性,韩嫣不好太禁止他们。兵们也懂规矩,太露骨的话是不会在长官面前讲的,以免留下“就知道这些事情”的印象影响前程。即便这样,还是给韩嫣好好上了一堂男性本能课。
李当户是已经娶了妻子的人,侍婢也有几个了,他跟韩嫣的关系又近一层,很可以说一些更直白的话。李当户觉得自己跟韩嫣已经是朋友了,而韩嫣这个朋友实在太腼腆,自己这个年纪比他大的人,自然要好好开导开导小老弟。
遇到上述情况,韩嫣也不能表现得太怪异,太与众不同,内心不喜,也只能乖乖地听着。听得多了,慢慢就有了点变化。就像铺天盖地的电视广告,正好插在你爱看的电视剧中间,你恨得咬牙,却不得不被迫对它印象深刻,在商场里看到这一类产品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品牌,然后,顺手就买了它。
回到家里躲在榻上,比划比划自己的身体,再想一想家中侍女,韩嫣有些惊悚——自己,似乎、好像、依稀、仿佛,不太抗拒她们了,是算是融入男性角色里了么?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甩甩脑袋,不想这些了,自己还年轻呢。哪怕最后迫不得已要传宗接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唔,那说了,不太抗拒与女子相拥,似乎更符合现在的性别,好像是好事情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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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手,韩嫣宣布今天训练到此结束,明天休沐,大家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记得明晚哺食后准时归队。明天晚上,由李当户查岗。
明天却是韩嫣母亲的生日。上次韩宝宝的六岁生日让大家扼腕,没逮着机会结交一下新皇心腹。这回是早就打听好了的,半个月前就有人过来送寿礼了。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人际交往是很正常的事情。韩嫣推辞不得,母亲这么多年也不容易,总不能太委屈了,然而却也不想大肆宣扬。刚训练出来的兵他又舍不得放手,便决定小范围的办一次。
与韩则商定的结果是:别家这样的生日,一般是开三天宴的,第一天请关系稍远的同僚,第二天是关系近的世交,第三天是正日子,请自家亲族外加关系特别铁的朋友,这次不想惹人注目,就开一天的宴。韩姓亲族,一个巴掌数得过来,就是襄城侯一家,自然是要请的,新年过后,他们家就要回封地了,能多聚一次是一次,不管怎么说亲族还是要好好相处的。韩则那边老邸的人际网,也请亲近的人坐一坐。韩嫣这里,也是请些熟人,李氏兄弟是要到的,李当户自告奋勇,先代韩嫣查完了岗,再去喝酒,由李敢先赴宴,然后替换兄长。因是母亲做寿,魏其、武安等府便请了各家夫人,程不识、李广、卫绾家也是请的夫人。大家还算给面子,竟是几乎都到了。因此,算下来,竟是女客比男客多许多。
东西两边的空院子,上次是刘彻特批使用的。这次场面不大,就全摆在自家院子里了。主席就设在前院大客厅,后院,不光是女眷、宝宝的院子,包括书房、自己的住处等,韩嫣认为那是自己的“家”,是自己一家人团聚的地方,很不喜欢不相干的人进去,因此并不摆席。
来的客人,是要送寿礼的。韩嫣事前有个说法,两千石以下,最多收五十金。以上的,随便你们。这样的规定,让许多人不解,老成的人却点头赞同——收入低的低级官员,因为人数多,不一定能挨个回礼,不要求丰厚的礼物,不加重人家的负担,就当交个朋友了。收入高的,与韩嫣算是一个阶层的,大概是要当成世交的,这礼物是要有回礼的,东西别太惹眼了多少都行,只要回礼也差不多就行了。韩嫣自己却打定主意,所有的礼都是要回的。
宴会的安排,还是男左女右的坐法。因为女客多,又是老夫人四十寿诞,这主厅连同西侧院就是女客的天下了。男客少,便都安排在东侧院。
寿宴的一般程序,先是暖席,所谓暖席,不过是主人家下场,劝客人吃好喝好的意思。然后,就是“上寿”了。先是自家子侄,接下来,就是主人家讲话,不外是谢谢大家赏光之类的了。接下来,就是客人上寿。
这一套做完了之后,大家就随意吧,想回家的回家,想留下来吃饭的就吃饭,想借这个场面联络感情的,大家就随便吧。只要在宵禁前回家就行了。
酒过三巡,照理该是正经祝酒“上寿”的时候了。一般该是自家子侄先敬,然后是客人,子侄呆一边儿陪酒。今天,却只看见韩则出头,还有就是小宝宝韩说穿得像个红包,跟大家打招呼,惹得一干夫人疼爱有加。韩嫣这个正经主人家倒不见了,大家很是纳闷。
该正式开始的时候,却见韩嫣领着一队人进来了。韩则忙过去,与韩嫣一并站了,宝宝也跑过去与站到韩则另一边。大家看时,却是韩嫣打头手捧着托盘,上头两碗吃食,一碗饺子、一碗面条。这会儿,让韩则接住捧了。
韩嫣的规矩是,每逢家里有人生日,他就要亲手做饺子和手擀面庆祝。饺子取的是“弯弯顺”的意思,面条自是喻“长寿”了。以前在城郊庄子上就是这么过的,到韩府庆寿的时候,因为已经分了家,他不好插手那边的事情,就没提。倒是韩则母子给宝宝庆生时觉得这东西吉利,问了做法去。他们家一向低调,因此,知道的人并不多。
兄弟三人拜寿奉食,因韩则是嫡子,而韩嫣母亲是侧室庶母,虽然受得礼,规矩大的人家,还是要还半礼的。此时,嫡母大人在座,直把韩嫣母亲拉回了位子上:“你怎么就受不得他的礼了?安心坐着,让他拜去。”硬是受了这一拜。然后,韩嫣、韩则给母亲奉上面食,韩说乖乖地捧面食放到嫡母案上。再奉酒。一套做下来,全家很是和乐。
待听到这是韩嫣亲手做的,嫡母大人解释了美好喻意,一帮夫人极是感叹。能在这主宴上出现的女人,其丈夫的级别都是极高的,能混到两千石左右的人,一般来说都不会太年轻——除了田蚡家没有嫡妻,由田恬的妻子代为出席,堂邑府大长公主没来由陈须的妻子代表——都是有儿有女的人。做母亲的,谁不希望看到孝顺孩子呢?遇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极力夸赞的。主宴每位来宾都得了一小碗面条和两只饺子,人多,不够分的——这都是韩嫣亲手做的,其他人只能吃厨房阿春嫂他们做的东西了——不过是讨个好彩头,谁也不会计较多少的问题。
韩则和韩嫣都是乖乖地低头站着,不好抬眼仔细打量女宾。就由乖宝宝韩说领着侍女挨个儿送上吃的。到得堂邑府一席时,宝宝小小声地惊叫了一下,别人不觉韩嫣却听得清楚,一提心,斜眼看去时却是坐着两位,陈须的妻子旁边坐的,可不就是阿娇么?她怎么混进来的?阿娇正式露面的时候并不多,认识她的不过是几家亲戚,跟着陈须的妻子进来,自然不会有人戳穿她。此时阿娇正对着韩说扮鬼脸儿,看得韩嫣很想昏倒——阿娇来了,刘彻还会远么?——皇后出宫是要跟宫里打招呼的,而且,独自一人就这么微服跑臣子家里来了,肯定不会是一个人,她是怎么出来的,还用再想么?
韩嫣请假回家,刘彻是知道的,待听得原因是要给母亲祝寿,就要参加。不过被韩嫣给劝下了——连平原君、馆陶在长公主的寿宴他都没去过,韩嫣还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刘彻当时居然也没再坚持,韩嫣放下心来,没想到,今天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刘彻果然不是个会随便改主意的人。当下,想着怎么把阿娇悄悄引出来打听一下消息。
还没等他想出把阿娇偷偷带离席面打听消息的办法时,下一个步骤就开始了。作为主人家,韩氏兄弟只能站在原地。
来宾照例是要敬酒的,女宾善饮的不多,大家一齐举盏,共饮一杯,算是意思到了。然后,不喜饮酒的就换茶。男宾,多数是韩家兄弟的朋友,见对方的母亲长辈,就不是很用守些男女大防什么的。轮流到堂上来,捧着酒盏,对着堂上恭恭敬敬地一揖,然后自饮完了亮一下盏底,再说句吉祥话也就退下了。
韩嫣站在堂上,紧张地盯着贺寿的男宾,果然!刘彻出现了。韩嫣和刘彻已经相互熟悉到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是对方了,如今刘彻只是换了件去了象征身份的纹饰的衣服而已,韩嫣自然一眼就认出他来了。韩嫣抽抽嘴角,韩禄,你是死人!居然没发现!韩则发现弟弟不对劲,顺着一瞧,他也呆了!狠瞪了弟弟一眼,韩嫣无辜地撇撇嘴,使个眼色,韩则再看过去,正瞧着阿娇。==!韩则恨不得立时再赏弟弟一个暴栗子!
“不关我的事……”韩嫣小小声。
“我管你!小心伺候着,别出了岔子!”韩则极是愤愤。
“知道了。”缩缩脖子答应了,开始想办法。
然后,刘彻混在一堆人里,居然一起举杯上寿,阿娇也在旁边看着。显然两人对于自己混吃混喝的经历,很感新奇,也非常认真的在体验。
刘彻混在一堆年龄相仿的人里敬完酒,又混在人堆里出去了。他初登基,无论是大典上还是朝会上,出现的次数并不多,就算他出现了,朝上年龄相仿的人也不可能近距离观察到他——朝堂也要讲资历的,基本上两千石以上的都是中老年人居多,年轻人是属于大朝会上能在殿外等宣已经是俊杰的族群,大家不认识他也挺正常——现在知道韩嫣这个上大夫为什么会让初次见面的李当户兄弟三个发酸得想揍他了吧?俸禄的多少大家关起门来过日子,眼不见心不烦,可这朝上的距离却是每回都摆在眼前的,实在刺眼刺心。都是做官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实实在在看得见的差距啊,是宣室尽里头到尽外头的几十丈远的“差距”!能不愤怒么?
韩嫣和韩则一对眼,韩则点头,作出个口型:“快去。”韩嫣忙跑到东面去巡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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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收藏1848。猛然想起1848年欧洲革命来了,我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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