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活了千年的老家伙了,目标仍旧是全人类进化,这样就能够增加咒术师的数量,而咒灵也不再会有这么多了——没有普通人产出,到哪里会有咒灵呢?
里梅,无所谓羂索的那些计划,他只想复活两面宿傩大人,为此,和羂索附身的夏油杰达成合作,平日里经常待在陀艮的领域里面。要他说,咒灵才是很单纯的生物,没有人类那么多弯弯绕绕,很好相处呢。
本来他们合作得好好的,里梅也习惯夏油杰天天和那些咒灵一起,顺便谈合作了——反正对他有利无害,咒灵也垂涎两面宿傩大人的实力。
只是,从昨天开始,事情就有点不对劲了。
里梅苟了这么多年,当然是有多苟他就能多狗的继续苟着,虽然身为人类,却极少出现在众人眼里,咒术师那边他更是远远避开,羂索也是如此。
他十分放心他们的合作……还是那句话,从昨天开始,事情就不对劲了。
这些咒术师们开始把东京翻了个底朝天,连郊外都没放过,深山老林更是有不少咒术师钻进来,一个个兴致极高,积极性也超高。
好烦。
结果一打听,竟然是羂索那边出问题了!
离谱。
和人咒灵谈合作,差点把自己当棉花弹散了。
当街撞上咒术师不说,竟然还是和五条悟关系好的新人咒术师!‘夏油杰’这个杀手锏提前暴露,这该怎么封印五条悟?
心里骂骂咧咧的,他也不能直接冲出去喊一句:“五条悟,你给我进狱门疆!”
所以他骂骂咧咧的找了羂索。
——然后就看到了羂索被猴子踩了一脚。
里梅:“……”
这合作对象不能要了!!!
接下来的事情更加魔幻。
不过短短一天,总监部那边就有人发现了这些五条悟派系的异动,总监部得不到他们为什么异动的消息,那能怎么做呢?
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去探听,那探听不到就让总监部的那些咒术师们去寻找——
御三家能愿意吗?
什么?五条悟派系的家伙都在找什么东西?
什么?总监部也在找?
因此,情况在短短的一天不到,发展到了奇怪的地步。
几乎东京所有能动用的咒术师全部出动,什么禅院家的躯俱留部队啊,还有他们家的咒术师集团的啊,全——部——出动了。
既然你禅院出动了,五条家的人为了不输阵,肯定也要出动吧?那加茂家看你们都出动了,寻思‘我们可不能落在后面’也是正常,对吧?
然后大家都在寻找一个人……或许是一只咒灵、特级咒物……谁知道呢?
这件事只有五条悟派系的人知道,然而这群人守口如瓶。
于是就造就了神奇的画面:
出动了几乎大半个咒术界的咒术师,任务是寻找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有人暗骂根本就是在寻找空气!
然后在东京几乎全部的诅咒师都处于鸡飞狗跳的状态中,天天东躲西藏,就为了躲避这些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咒术师们。
咒灵们更是被清缴一空,任务是空前的少!
大家找东西总得有个名头吧?我接一个任务,你接一个任务,总监部、御三家……大家都接一个任务,好家伙,任务清空了。
街上一时间连蝇头都看不到!
最离谱的是:这件事甚至上了新闻!
‘最近好多看起来很老派的年轻人上街喔,是什么大家族放人出来工作了吗?’
‘大家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我走在街上一小时被问五六次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人了。’
‘最近是失业高峰期吗?大家的表情都好狰狞呀……’
居然还有记者直播去录像,去路上拦着人家咒术师问!已经有好几个臭着脸的咒术师被拦下了。
然后。
记者抓到了禅院家的嫡子禅院直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众所周知,禅院直哉是个嘴臭的,很应该抓去上一上男德班的类型,一点不尊重女性,并且觉得女性是男人的附庸,走路都应该走在男人半步后,还要温顺体贴……
记者是个女记者。
结果可想而知。
摄像机里的画面一度不稳,因为摄像机大哥拳头硬了。
禅院直哉一度被新闻报纸报道,还被官方点名批评,一时间禅院家沦为了咒术界的笑柄。
这个开局,太t魔幻了。
里梅:……
他要冷静冷静,这段时间还是和羂索断了联系吧,他要苟着了。
等过段时间,那姐妹校交流会结束之后,他们的计划成功施行了,他再出来好了。
羂索,亏你活了一千年,被人逼到这份上,真丢人!
里梅也是服了。
看来之前他都没露出马脚,一定是因为一千年前通讯设备不发达的缘故。
羂索,真垃!
到底是谁,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啊,真是太烦了。
里梅在思考罪魁祸首到底是谁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既然这样的话,羂索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一想到如果要去找羂索的话,他就生出了一种无奈。
不!他死活不会去的!!!
*
“阿嚏!”
织田作之助忽然打了个喷嚏。
她这突然的动作,引得大家一番注视。
江角晴斗在驾驶位置,不方便回头看,就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坐在他身后位置的织田作之助,而死活赖在后座上的太宰治偏头:“你感冒了?”
织田作之助揉揉鼻子:“可能有谁念叨我。”
要感冒也是你太宰和江角晴斗两个入水的感冒啊。
“我就说嘛,入水的明明是我啊!”太宰治放下心,脸上的好奇转变为平淡,他托着腮:“好无聊啊。”
江角晴斗无声呐喊:入水的还有我!!!
还不等太宰治感伤,他就猛然打了个寒颤,整个人瑟瑟缩缩的,也没了继续无聊的兴致。
“果然,吃饱穿暖才是人生大事啊!”他喟叹了一句。
“……”织田作之助一阵无语。
身上有无法被阻挡的肩枪套,她没办法把风衣脱给他,只能安抚他:“马上就到了。”
“等下!念叨你,不说明是想你吗?!”,太宰治神色一变,被冰冷河水冻得有点僵硬的大脑终于转了,他明明在微笑,却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是谁在想你?我这就去——”
“安心,太宰。”,鲜艳的中长发搭在肩膀上,柔和了女人的轮廓,“我不会不打招呼就离开的。”
她不会死的。
经历过一次就够了,还要经历第二次,那也太可怕了啊。
不说话时高贵冷艳的前前杀手早就知道了她已经金盆洗手很多年,所以到现在真的在咒术界就业去祓除咒灵了,想起了以前的记忆,她也没想过把好友丢下,永远不再见了。
——不然她的太宰送她过来干什么呢?
她忍不住微微笑起来:“太宰,你这样太欺负人了……不过你现在好像和同事相处得很好,我也不用担心你了。”
太宰治对上她温和而包容的眼神,呼吸一窒,刚想说什么,就见女人拖住脸,面无表情的用眼神表露出苦恼的意思:“以前在那边的时候,经常听到底层人员的同事抱怨你,我还担忧了很久,所以你现在能变成这样,我真的很开心。”
——“就好像当初我快死的时候,没能亲口对你说出的话,说出来了一样。”
太宰治绷不住了。
当年,她快死的时候是没能说出来,这一点他和乱步先生推测出来了,因为‘他’在afia那边稳住局势,不然后一秒进了武装侦探社的织田作之助就算得上是叛逃……
但既然织田作会这么说,她当初一定也是会说出和‘织田作’一样的话的吧。
“啊,你应该听过一遍了吧。”,织田作之助忽然反应过来——因为人都太熟悉了,身边的人也都很好,她总是意识不到自己的时间要比他们慢上四年,总像是被留在了过去的时空里——连忙说,
“既然听过了,我就不再说了,但我还是很高兴,你真的做到了。”
太宰治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应声,神色晦涩难辨:“嗯。”
不是他针对这个织田作,只是如果‘他’还在的话……会这样说吗?会夸夸他吗?
车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安静到有些可怕,除了呼吸声和转向灯的声音,居然听不到别的声音。
哦,还有太宰治冷到瑟瑟发抖的叹息。
江角晴斗也在这样的氛围中感到窒息,他偷偷看了看后视镜,什么也没能看到——这也正常,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织田小姐,而织田小姐又是能容忍安静的人,不如说她似乎很喜欢安静,她经常一个人坐着安静看书。
半晌,他没办法,只能在等红灯的时候小幅度回头,结果和太宰治对上了眼睛:“!”
他悻悻回头,看看前方。
刚才太宰先生的表情实在是太凶恶了!
还是红灯。
他偷偷透过后视镜看了看织田小姐。
没忍住回头又看了看太宰治是不是要整什么幺蛾子——又对上了视线!
太宰治露出一个略显狰狞的笑容,面带威胁。
咦惹……
江角晴斗连忙把头面向前方,当做没看见。可冷汗它不听话,直接滑落下来。
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摸不到头脑:“你们在干什么?”
正巧绿灯,江角晴斗把车起步,不好分心,太宰治就自然的接上话头,笑容灿烂:“没什么哦。”
织田作之助转头看到了他的笑容,想想江角晴斗刚才的举动,觉得有些怪异,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怪异。
最终,她只是点了下头:“这样啊。”
然后自然而然的关心他:“你的心情好了吗?”
太宰治笑眯眯的说:“我心情一直都很好哦~”
“哦。”织田作之助没再多谈,等到了酒店,立刻就跟着江角晴斗去他房间薅了一套衣服出来塞给太宰治,把他推回自己房间:“快到点了,安吾快来了,你快进去冲一冲,着凉了就不好了,会给同事添麻烦的。”
孤男寡女、酒店、还都是单身……浴室,还是磨砂玻璃的。
太宰治:……
他在此刻,真心的生出了后悔的心情:今天就不适合入水!
面对这样的情况,即便是太宰治都有些招架不住,他抓着衣服,小心翼翼的往外挪:“哎呀,这多不好啊织田作~我去和江角一起吧,你这里不方便,我等他洗完再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织田作之助露出不赞同的眼神:“这样时间上来不及吧,安吾刚才给我发了消息,看来非常期待这次见面,恐怕很快就会来了。你和晴斗一起的话,就要用双倍的时间了。你觉得不自在吗?那我去晴斗那屋等你,里面有帘子的,我再背对他,这样就好了吧。”
她很坦然,把‘要么让安吾等’和‘要么让她去另一个人房间待着’这两选项放在太宰治面前让他选,也不进行引导,只是提出了所有的假设和执行的可能性。
可恶。太宰治忍不住想,太犯规啦,织田作!
对上她那只剩下关切的眼眸,竟然让人无端觉得恐慌——太炫目了。
这双海蓝色的眸子在她的脸上与身为男性的织田作是不一样的。
太宰治说不出这种感觉,他移开视线,控制住自己似乎在加快的心脏,嘟囔道:“就让他等啊……”
不过是等一会罢了,和当年他做出的事情后果相比,好多了啊!
可是这个织田作,没有死过,他们对安吾的看法还是会不太一样的。
而且……
他的目光在织田作之助的头顶游移了一秒,最后塌肩道:“那再开一间房间不就好了?”
那根一直很昂扬的呆毛,落下来了。
太宰治:“……”
他久违的感到了无语和抓狂,很细微,可这切实的把他如一潭死水的心微微拨动了。
他举起手:“我投降了!”
“我会在这里洗啦。”,然后他鼓起腮帮子,超级不满,身上一点气势都没了:“太犯规了织田作!!”
但他每次和织田作一起,都是会败在对方身上的。
——很熟练的认输了呢。
织田作之助:“?”
太宰治眼睁睁看着她头顶的那根呆毛缓缓立起来,又结合一下女人面无表情而真实的疑惑眼神,他忍不住捂住肚子,笑起来,畅快不已,这一个月来堆积的的郁气被一扫而空。
织田作之助不再问了。因为以往,他也有这样的情况,经常觉得她很好笑,而她自己抓不到这份好笑在哪里。
走进浴室,她把帘子拉好,又把自带的洗脸奶、洗发水和沐浴乳拿出来,掏出一条备用毛巾放在一边,非常熟练的把该用到的东西都拿到附近,这才出去招呼太宰治进来。
太宰治有些不自在。
……这让有一种想冲她喊妈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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