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荒林内,莫段嫣仍在飞奔逃窜,不时挥舞手中大剑将追击来的傀儡强行逼退。
距离突如其来的袭击,已过了大半柱香的时辰,少说跑出了十几里地。
随着许久奔逃交手,她也逐渐发现,这些傀儡虽然脆弱、但似受到某种秘法影响,称得上是‘不死不灭’,无论被她的兵器斩碎多少次都能完全无损地重新站起。
少女心中虽无恐惧,但依旧充斥着不安困惑。
这些傀儡究竟是为何要对她穷追不舍、其背后...
又是何势力或妖鬼作祟?
“——女娃,逃至此地,还是早些束手就擒吧。”
恰至此时,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宛若古钟响起,将少女一时震慑原地。
她瞳孔紧缩,霎时回首一望,就见后方半空中竟漂浮着一名白发老者,身披古朴道袍、气势模糊不清,让人难以估量其修为高低。
“再战下去,你终究还是逃不出我等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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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前辈,小女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派人穷追不舍。”
莫段嫣心头危钟大作,脸色阴沉道:“我身上并无什么宝物、更与何势力无甚牵扯,对老前辈而言又有何价值。”
“当真如此?”
但老者此刻却流露出玩味笑意:“你身上,当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
莫段嫣暗暗咬紧银牙,暗道不妙。
此人,果然能一眼看穿她身上的异常。
据那位谷主大人所言,自己身上所穿的绒袍能阻赤魔境界妖鬼的窥探,而眼前这老者一眼识破...
修为,怕是蛮境大魔!
“好了,放弃反抗吧。”老者微抬右手,淡然道:“随老夫走一趟,我等‘玄兴宗’再度出世,如今正巧需要你来谈谈当世的虚实——”
“哈哈哈哈!”
一道震耳欲聋的狂傲大笑蓦然响起,令原本戒备万分的莫段嫣眼角忙瞥,赫然见后方竟腾空飞来另外一道陌生身影,负手朗笑道:
“我猜是何人在此地肆意行动,原来是玄兴宗人!数百年不见,尔等比过去还更精神不少啊!”
老者面色微微一沉:“是你,毕万钧。你们紫霄峰竟还能苟延残喘至今?”
“装死隐居之事,可不只有你们玄兴宗会干。”
被喊作毕万钧的中年男子体格健硕,面容粗犷,咧嘴大笑道:“至于如今,就连你们玄兴宗都已选择出世,我们紫霄峰又怎会继续躲躲藏藏?”
“...老夫对你们紫霄峰没有兴趣。”
老者冷哼一声,拂袖推掌,正欲将下方的莫段嫣擒下。
但刚刚凝聚的气旋却在倏然间被一击震碎,仅吹得少女踉跄后退数步。
老者见状面色渐冷,目光再抬:“毕万钧,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
粗犷大汉活动了一番筋骨,肌肉结虬的身躯骨鸣筋弹,宛若金铁碰撞之声。
“只是瞧见一个为老不尊的老不死,意图对一个金钗年纪的小女孩出手,倍感不齿下作,这才特意出手挡上一挡。”
嘲讽之际,壮汉双眼睥睨微瞥,暗暗传音:
“丫头,有多远逃多远。此地不是你应该牵扯进来的。”
“...多谢前辈相救。”
莫段嫣倏然回神,当即转身狂奔逃窜。
老者见状正欲再追,凝起巨手隔空压下,但毕万钧已然先行一步再次阻拦,反手一拍,直接将其化形巨掌一击震碎。
“...哼!”
老者拂袖定身,阴冷目光直视而来:“你,想自寻死路?”
“不过是想找你讨教几招而已。”毕万钧凛然笑道:“数百年未见,我也甚是好奇,在天地规则制衡之下,你究竟还有几分修为。”
“既然你一心求死,老夫就奉陪到底!”
森然冷哼响起,两人齐齐运掌。
轰隆——!!
刹那间,震动着山林的冲击卷起阴风,自背后肆虐而来。
莫段嫣心头微颤,只是一味闷头奔逃。
她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何处招惹到了这古怪势力、又为何会发生这等变故,但心间唯一知道的是——
——自己,必须要逃。
无论是那所谓的玄兴宗、还是紫峰山,显然都不是好应付的门派势力。
她游历江湖、流落在外之际,甚至从丰臣诸势中都未曾听过这两个名号。
“两个隐世势力,没想到竟都让我撞上了。”
莫段嫣心思急转,已然理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禁暗暗苦笑。
这世间,当真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不。
念头刚一浮现,随之而来便是一个令少女背后发凉的预感。
并非是她如此‘幸运’的碰见了这两个隐世势力再度出世,而是...
隐世势力之数量,多到惊人!
虽不至于遍地都是,但在这片地区之中,至少有玄兴宗与紫峰山两股势力暗中坐镇。
时至如今,她才真正体会到,何为所谓的‘天下大势将变’。
这天下棋局、丰臣诸势将会被彻底打破,甚至在极短的时间内引发激烈冲突,战火在即。
届时,或许当真会再有民不聊生、尸山血海之惨状出现。
自从踏入非凡境界后,莫段嫣年纪虽幼,但也是知晓这等超凡之力对于凡人来说是何等恐怖。
哪怕只是一介邪灵异鬼,对于一座镇县来说便是无可抵挡的凶猛存在,挥手间便能取人性命、面对百人之军亦可轻易胜之。
而一旦这些魑魅魍魉之间引发大战,战火波及之处,伤亡怕是无可估量的。
她在幼龄之际,在长辈们口中听闻过饥荒之惨烈,而如今大战将启,或许要更盛十倍之恐怖,当真要成为人间炼狱。
“......”
莫段嫣渐渐咬紧牙关,神色愈沉。
脑海中,悄然浮现出十天前与临月谷谷主交谈的画面——
那位高深莫测的谷主曾温柔说起,自己体内之魔源是祸、亦是福分。
其虽能助她将魔源镇压封印,往后不再受魔源侵蚀之困扰,但这份力量...
该如何使用,终究在于她自己的‘心灵’。
“不能...太自暴自弃。”
莫段嫣深呼吸一口气,心思微颤间,隐约回想起几道熟悉身影,更为坚实地捏紧了剑柄。
“不能辜负太爷爷的期待,更不能让林夫子之名蒙羞。”
她从怀中取出地图快速扫了一眼,沉着思索。
虽要前往边境之地,但山高路险,终究不能一味径直穿行。
“要先途径东环省、再穿过茂环省,才能踏上边疆四省之地。”
依谷主之言,此行她若能坚持不懈,便会寻得自己人生的转折之变,获得足以保护自己、保护家人朋友们的武艺修为。
乱世已至,她必须拼尽全力修炼,才能守护挚爱、坚守本心不变。
...
山岗间,竹林小道之中。
随着春节已过、这荒郊驿站处已然渐渐有了几分生意,不时会有不少商户旅客驾车而过。
自然,也有些人家会停留此地,暂作歇息。
熙熙攘攘的驿站酒馆门外,一辆马车缓慢而行,随着车夫轻拽缰绳彻底停滞。
老车夫翻身下了马车,轻叩车门,小声道:“夫人,天色渐晚,如今正好遇见此地客栈,是否要留下歇息一晚?”
车厢内隐约传来一丝温婉低吟:“距离长岭还有多远的路程?”
“莫约三四天左右,还得再瞧瞧天公是否作美。”老车夫声音沙哑道:“待明早再启程,入夜之际应该能顺利到达江盖县,距离长岭便是畅通无阻。”
“那就麻烦李叔安排了。”
“夫人和大小姐先请下车吧。”
“李叔待会儿得...”
“呵呵,老夫这把老骨头,哪怕睡柴房也无妨的。”
老车夫笑着摸了摸胡须:“夫人不必担忧,老夫待会儿自有地方可以休息。”
“嗯。”
随着车帘撩开,一名姿容端丽的纤柔美妇很快从车厢中走出,而在其手间还牵着一位粉雕玉琢的可爱幼女,莫约七八岁的年纪,着锦衣袄裙,正分外好奇地环顾着四周,颇具天真灵气。
“娘亲,我们要跟那些旅客们一样,在外头的茶摊坐下吗?”
“当然不是。”
纤柔美妇垂首轻笑道:“咱们可得去寻得一个客房,在客房内坐上一晚。”
“哦...”
随这对颇具风姿的年轻母女走入客栈,一时吸引了不少旅客商户频频侧目,眼生惊艳。
但在瞧见那位夫人身上的锦裙绒袍后,他们很快心头一凛,暗道此女之身份显然不低,至少也是家财丰厚之主。单论这一身衣物与金银首饰,怕是都抵得上寻常人家几年的粮食开销,想来是哪位老爷好生照顾的娇艳美妻。
生意人,自然不会在这方面多做牵扯,多找麻烦。
“掌柜的,此地是否还有干净整洁的客房?”
眼见这年轻美妇笑意平易近人,年迈掌柜轻抚胡须,连连乐呵颔首道:“有的!有的!咱这客栈当然还有干净的客房,快快上楼。”
跟随着老人一同踏上阶梯,年轻美肤轻捻长裙,手挽绒纱,饶有兴致地眺望着二楼楼道之景。而跟在身旁的小小少女同样是兴致满满,似是心情相当雀跃。
不过——
待在客栈楼道内来回转悠了几圈,年轻美妇很快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蹙眉道:
“掌柜,怎得不带我们去找客房,反而在这几楼的楼道间来回打转?”
“呵呵,客官有所不知啊。”
但老掌柜只是温和一笑:“咱这客栈干的是小本生意,就怕会引火上身。老头子我不知夫人是不是有带上何武艺高强的护卫,但小心起见总归不是坏事。多绕上几圈,也能让那些宵小之徒少打些恶念。”
年轻少妇轻掩朱唇,连忙感谢道:“多谢老人家周到相助,妾身刚才出言多有得罪。”
“只是举手之劳。”老掌柜笑意不减,很快带着母女二人来到了客房门前,伸手将房门推开:
“便是此屋了,若有何不满意之处,还请再吩咐,我家的老婆娘会来帮忙再打扫一番。”
“此地已是十分干净了。”
“至于今晚晚膳,会让老婆娘一并端来此物,省得你们母女下楼,如何?”老掌柜抚须笑道:“虽然近些时日来也无甚不长眼的恶徒在此地生事,但保不准有人酒后发疯,惊扰了夫人和这位小姑娘,白白坏了出行的好心情。”
年轻少妇轻抚胸口,微微欠身道:“掌柜的,感激不尽。”
而一旁的小小少女也是灿烂一笑,甜甜道:“谢谢老爷爷!”
“真乖。”
老掌柜笑容更显和蔼慈祥:“瞧着与我家的小孙女一样可爱懂事。”
“呼~”
少女蹦蹦跳跳地走到窗边,双眼发亮地望着客栈外的林间小道,能清晰瞧见不少来来往往的商户马车。
而随着天色渐晚,不少商户如今正从马车内将一箱箱行李货物搬出,分外热火朝天。
“做生意的叔叔们可当真忙碌。”
“为了讨生活,寻常百姓自然是无比辛苦劳累。”
刚刚将床铺整理妥当的年轻少妇噙笑走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等绫儿你将来长大了,可不能变的娇纵跋扈、目中无人。哪怕到时候我们林家依旧还有些钱财,你也得学会体谅尊重他人。”
“娘亲都已说过好多回啦~”
绫儿调皮一笑,又踮着足尖眺望远方。
沉吟了一阵,很快小声嘀咕道:“绫儿和娘亲突然上门拜访,林先生他应该不会气恼吧?”
年轻少妇摇头失笑道:“你这丫头,明明前段时日是你在家中吵着嚷着要早些来长岭拜师学艺,怎快到了长岭,反而还惴惴不安起来了?”
“这、这是因为...”
绫儿撅起小嘴,嘟哝许久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很想再跟过往一样扑进娘亲怀中耍赖撒娇,但一想到自己往后可能要离家在外,终究又不想表现的太过孩子气。
“不过,绫儿这般年纪就知道考虑周全,娘亲很是欣慰。”年轻少妇轻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脸蛋:“放心吧,林先生性情如此温和善良,自然不会出言怪罪。”
除去之前当面的交谈相识,在双方分别后,她还在几位富家妻妾口中打听了一二,已是知晓‘林天禄’之名在长岭究竟是何等闻名遐迩。
再加上前段时日又有传闻,听说林先生还娶了正阳王的孙女,其在祭典之上大展拳脚、更有智勇双全、温文尔雅的美名。这等青年豪杰,又怎会与一位未到金钗年纪的小丫头斤斤计较。
更何况——
早几天、晚几天想来也是无妨。
林先生若还未返回长岭,在长岭客栈内暂住几日等候,自然算不上麻烦,也算是聊表拜师之诚意。
“好了,坐了一整天的马车,绫儿还是快去躺下先歇歇吧。”
年轻少妇温婉浅笑,扶肩往屋内揽了揽:“距离晚膳可能还要再过半个时辰左右,正好让你眯一会儿。”
“嗯...”
绫儿并未再胡闹撒娇,分外乖巧地踩着小碎步走回床榻边,拢着秀发侧身躺下。
年轻少妇俯身帮忙将其腰腹用被子遮住,低头刚细瞧两声,不禁暗自失笑一声。
“这丫头,当真与往日截然不同啦。”
绫儿如今竟已悄然睡去、稚嫩脸蛋上隐约可见疲惫困倦,发出丝丝轻柔寝息。
这一路上虽没有提及劳累,但如今刚一沾枕头便睡着...想来是一路上都在咬牙暗暗强忍,不愿多添牢骚。
“经历了一场生死风波,绫儿确实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
轻抚着女儿额前秀发,年轻少妇眸光微垂,露出一丝欣慰,亦有几分苦涩。
如果可以的话....
她并不想自家的女儿这般早熟懂事。
还未享受到年幼之时的天真烂漫,便在一夜之间长大成人,前段时日更是多生噩梦,数次哭泣着从深夜惊醒——
她这当母亲的,实在心中有愧,更是无比心疼。
若非如此,她此次也不会舍下元宵佳节的热闹与礼节,独自带着绫儿一路跋山涉水远途赶来,只为再见林先生后能让自家女儿有所慰藉,不会再遭受噩梦侵扰。
“会好起来的....”
年轻少妇笑意温柔,俯首再女儿脸颊上轻轻一吻。
莫约半个时辰后,天色已是彻底暗淡,屋内唯有丝丝灯烛幽光。
而老掌柜端来的饭菜虽是热腾,但油水寡淡,滋味终究与往日有些差距,母女二人心知此地偏僻、条件清贫,自然没有丝毫抱怨,勉强吃完了饭菜。
待屋内母女私语谈笑许久,客栈内外已是渐静无声,归于三更黑夜。
“......”
年轻少妇褪去细绒裘袍,微拢鬓角垂发,在桌前的灯烛上轻轻一吹,屋内顿时受黑夜笼罩。
紧了紧胸前衣襟,少妇步履无声的走回床边,瞧着睡相安详的女儿,她眸光渐柔,侧身而坐床边,正想着再照看一会儿,脑袋却变得有些昏沉困乏。
“还是得....休息一晚。”
少妇幽幽暗叹一声。
实际上,不仅是自家女儿远途劳累,她同样是浑身酸疼乏力、困倦万分。
平日里她在家中本就是锦衣玉食的贵妇人,别说是洗衣做工,就连十指都不曾沾过浊水,可谓自幼衣食无忧、事事有下人服侍张罗。
而如今....
她捏了捏隐隐作痛的眉心,准备躺下休息半晌,举止更是无比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自家女儿。
“......”
但在打盹浅眠了半晌后,少妇蓦然间睁开双眸,秀耳微颤。
屋外,隐隐有一丝古怪动静。
若是往常,她这富家大小姐当然听不见这等细微声响,可自从数月前经历了那场巨变,同自家女儿一样常有噩梦作祟,听觉更变得有些敏感....
只是些风吹草动,便会令她心下发颤,更比过往难以入睡,仿佛心弦依旧死死紧绷着。
虽并未对身子造成何影响,但此事依旧是难以忘怀。
“外面....应该是客栈内某位客人起夜?”
少妇心中暗忖,轻吁一声,慢慢重新闭上了双眼。
这一路上她同样提心吊胆许久,但时至今日还不曾遇见真的恶徒——
咔嚓!
一声异响,极为接近!
少妇悚然睁眼,连忙起身定睛瞧去,骇然见紧扣门栓竟是从门缝之外被某种器具缓缓拉开!
有贼!
少妇只觉背后霎时冷汗密布,心思急转间,当即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站起,正欲将桌上的灯烛重新点亮。
若有贼人惦记,只要亮起灯火、惊叫一声,客栈里里外外那么多人,应该便能将其吓退。更何况还有李叔在外看护,以其身手,虽是年迈但也足以对付些宵小之徒。
火折一划,溅开几缕火星,
待火苗燃起,灯烛很快被再度点燃。
少妇面色一喜,正欲大喊掌柜,但脸上的笑容却倏然一僵。
灯烛,已熄。
仿佛被人生生掐灭了灯火,黑烟冒起,刚刚亮起微光的客房骤然间重归死寂黑暗。
少妇沉默无言,颤抖的双手再度要点着火折子。
但——
刚刚燃起的火苗,瞬间熄灭。
少妇面露骇色,反应起夜设计丝毫不慢,在瞧见门栓再撑不了几息就要被彻底破坏,她哪怕出手阻拦也来之不及。
所以,少妇致呆愣迟疑了一瞬,当即回神跑到床边,抱起还茫然失神的女儿,健步如飞般跑到陈旧橱柜旁,准备钻入其中暂避一二。
刚才在打扫清理客房之际,她就对此地有所留心。
这橱柜虽是无比老旧,但正因如此,其内部可谓千疮百孔,早已连带着墙壁腐坏了一个大洞,而老掌柜则用了几层木板以作遮挡,并未重新钉死。
而眼下状况,足以让她们母女二人在遭遇险情之际,钻入其中以避危险。
嘎吱——
待橱柜大门一把打开,少妇还来不及钻入其中,眼神却是骤然一呆。
一具尸体,赫然面目扭曲地躺在隔板之中,透过层层模板,依稀可见其死前的痛苦与绝望。
少妇面色煞白,却连忙捂住了怀中还晕晕乎乎的林绫的双眼,连连后退数步。
不对劲!
她下午检查之际,橱柜之中根本就没有这具尸体存在!
这...不是尸体、是鬼!
嘎啦——
门栓被猛然重新关紧,屋内屋外归于一片死寂,却令少妇心头一颤,面色惨白地不住后退。
而在此时,唯有蜷缩在坑洞中的尸体渐渐裂开一抹残忍诡笑:
“——你,也想进来吗?”
少妇难耐心中恐惧,尖叫着将怀中女儿紧紧抱住。
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抹剑光却骤然横掠袭过,在森冷恐怖的客房内划出一股慑人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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