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千殷纳妾,获准出宫建府,封了楚郡王的事,很快传了出去。太子一派的臣子都齐齐握腕,说是千防万防没防到这一手,现今即使有狂生再想败坏千殷的名声,也不得不三思。更有臣子建议太子虽然正妃娶不得(法规定下,皇子须满十五才能娶正妻),也可纳几房妾室,与之想抗。太子私下对左右说:“三弟之事木已成舟,孤效之不但落了下乘,更是对嫡妻的不忠,将来何以令夫妻和睦,下属效忠?”此话一出,等于当众和三皇子撕破脸,虽然有人不乐太子的直接,但心里的敬重之心愈重,太子也成为帝都年少贵女的春闺梦里人。

此刻,这个春闺梦里人被两个壮汉堵在了小巷。

千檀一眼便看出这两个人是白天那在玉器店调戏他的那个公子哥的跟班,心里暗骂一声晦气,脸上却是毫无惧色,储君特有的气势表露无遗。他身份尊贵,又天资聪慧,自小受标准的太子教育,文武相全,自然有几分凭恃。但他也看出这两人并非易与之辈,没有掉耳轻心。

“公子,我家主人请公子过来一聚,请公子赏光。”两个壮汉见千檀气势,对望一眼,都有些疑虑,但还是很尽职尽责交待主子的吩咐。

“多谢贵主人的邀请,但某有要事在身,不克前往,望见谅。”千檀强压心里的恼怒道。此刻,他才有些后悔没听父皇的建议,易容行走。以往在宫里,他没有怎么留意自己的容貌,因为相比四弟的丽颜,他自觉自己不过中上之姿,谁知在世人眼中,他这般容貌却是万里挑一,天生的温和贵气可以令一般人自惭,也可以令一些人生出猎奇征服之心。而涉世不深的他对此并没有收敛的自觉。

“恕在下得罪了。”两人一拱手,合身扑过来。

千檀不退反进,窜向左侧,挡去其中一人的擒拿手。他习的是凤羽皇室绝学,一招一式变化多端,时而大开大合,时而刁钻诡异,虽然力度不够,但他仗着身量小,速度快,灵活地周旋在两人之间,一时竟不落下风。在暗里,他亦是有苦自己知。他毕竟年纪尚轻,下手不重,对手又是力量型,相碰之间虽泄了对方不少力,但承受的那些已经足够他喝上一壶,虎口作痛,而且他后劲不足,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他虽然心高气傲,但也知道自己不能暴露了身份,更不能真跟去受辱,事有轻重缓急,心里已存了逃跑的念头。

两个壮汉也是心里吃惊。不是因为千檀小小年纪已有如此了得的修为,而是以他们的身份阅历已看出他所使的是凤羽皇室绝学。他们外表粗壮,心思却细腻,看出千檀的逃跑念头,多年的同僚默契让他们瞬间做出决定,于是不经意露出空门,欲让千檀逃跑。

千檀见到空门也是一喜,但他心智非凡,立刻看出不寻常,于是趁机窜出的同时,回身一拉袖中暗器,数百金针射下两人。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对父皇的未雨绸缪简直佩服到极点。父皇在他出门前强令他安上这一护身暗器,下意识与父皇唱反调的他心里本不以为然,不想却真的救了他一次。

打算待千檀逃跑再悄然跟上的两人料不到他会反戈一击,连忙闪身避过锋芒冰寒的金光,先机顿失。欲追上时,千檀已不见踪影。

想不到凭如今的武功经验居然栽在一个小鬼手里。两壮汉脸色暗沉,却只能无奈地回去复命。

是夜,帝都东侧一所普通的民居,一身影姣好的少年步伐略显不稳走进了屋里。

屋里灯火通明,简陋的双人床上,一个玉雪可爱的小男孩乖巧地窝在成熟美丽的男人怀里,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偶尔会念出含义不明的古怪语言。

听到动静,男人略略抬了下眸,看了来人一眼,又低下头把注意力放回怀里的孩子身上。怀里的孩子则专心一致看着小册子,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内室轻轻走出一个气质清冷,表情柔和的少年,他浑身犹散发着水汽,看到来人却是小小惊呼一声,再小小声道:“二弟,你这是……”

声音虽小,可爱的小男孩小耳朵动了动,唰地抬起头,大叫一声:“哥哥,你回来了!”放下小册子,想下地冲向来人,又动作一顿,眼巴巴看着抱着他的男人。

男人微皱眉,说了个字:“脏。”

“哥哥,洗洗!”小男孩马上对来人道。

来人低头打量自己因打斗而凌乱的衣襟,脸微一沉,并无异议,转身入了内室。他正是刚从围堵中脱身的千檀。

半月前,千雅、千翌和他随父皇到了民间,准备过一个月的百姓生活。而作为之前出言不逊的惩罚,千檀必须负担这段时间四人的开支。相比千雅和千殷学识的贫乏,千檀可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谋生并不难,但他外表温和,内心却高傲,不愿卖弄这些学识,沦为戏子,思前想后,终凭着皇家卓越的鉴赏力成了城东一家玉器店的伙计。本来一切尚算顺利,又颇得老板赏识,却在今天碰了壁,遇上一个对他见猎心起的纨绔子弟,竟打了收他为娈童的主意。若不是眼下时机不对,他必让人废了他那双淫邪的眼睛。坚定拒绝,原以为对方定不依不饶,但那纨绔似乎也不想引起争执,当时意味不明一笑后就走了,却派人在他归家的途中堵截。

从内室出来,千檀的衣服穿得尚算整齐,长发却犹滴着水,接过含笑的千雅递来的汗巾,笨拙地擦着头发,脸色微红。在自理方面,他比千雅还不如,即使在自力更新半个月以后。还好有大皇兄揽去了大部分家务。朝夕相处半月,千檀最大的改变是对千雅的态度。

“怎么了?”我问。早上出去还好好的,晚上回来却一脸狼狈。

千檀脸上闪过一抹恼色,委婉简略地叙述了一遍今日的事,并做好准备受到心眼极坏的父皇的嘲笑。

不料,父皇不仅没有嘲笑,眼里还有厉色。

不想引起注意,身边有武功高强的护卫。我沉吟。直觉不对劲。

“父皇,有什么问题吗?”千檀一凛。

“此事,你待如何?”我不动声色问。

“玉器店是不能待了。明日,儿臣亲去请辞。之后再作打算。”千檀道,看我似笑非笑,添了句,“儿臣会易容去的。”

“需要护卫吗?”出宫的事,鹰部派了不少人手隐身在四周。

千檀一哑:“父皇多虑了。”虽觉得父皇小题大做,但心里不禁一暖。

“但愿如此。”我摇摇头。这个儿子还是经验不足,该受些教训。

千檀有些奇怪父皇的态度,想到之前父皇的未雨绸缪的精准,心里也有点不安。不过最终还是因为想不出不妥之处而作罢。他下意识地不想忆及那纨绔的事,自然忽略了其行为的怪异之处。

第二日,他登门向玉器店老板请辞时,老板垂眸一笑,对着易容的他问了一句:“你是二郎(千檀化名)吧?”

千檀一震,反应不能说不迅速,但网罗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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